“技术面+基本面+消息面三重共振，这票必破前高！楼主水平不行，就别瞎分析。”
微信群\/qq群里： 他的消息，很快被各种“起飞！”“全仓干！”“感谢老师分享（指黑石报告）”的表情包和刷屏淹没。
偶尔有人@他，语气充满嘲讽：“兄弟，踏空的感觉，不好受吧？现在上车还来得及哦！” 甚至有人直接把他，踢出了两个群，群主留言：“散布恐慌言论，扰乱军心。”
柯景阳看着屏幕上，那些充满恶意，和嘲笑的文字，感觉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他试图辩解，贴出更多的证据图，但他的回复瞬间，就被新的“冲冲冲！”刷得无影无踪。他的那个风险提示帖，也迅速沉底，被更多讨论“明天几个涨停”、“目标价看到多少”的帖子覆盖。
柯景阳只能在心里叹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老张。
他刚接起来，听筒里就传来，老张恨铁不成钢、甚至带着一丝恼怒的“教育”：
“小柯！你怎么回事啊？！在哪瞎发些什么东西！那么好的研报，你看不懂吗？黑石资本！那是顶级机构！人家掌握的信息，能比你少？”
“张叔，他们那份报告…”
“别跟我说报告！”老打断他，语气激动，“我告诉你，这就是最后一次洗盘！就是要把，像你这种，心态不坚定的洗出去！等明天高开涨停，你哭都来不及！听叔的，赶紧买！别到时候又拍断大腿！”
不等柯景阳再解释，老张就挂断了电话，似乎忙着去筹钱加仓了。
柯景阳无力地，放下手机，背靠着冰冷的电脑椅。
屏幕上是，狂欢的海洋，所有人都在为，那个精心编织的，谎言欢呼雀跃。
而他发出的那点微弱的、基于事实的警告，就像投入狂涛骇浪中的，一颗小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彻底消失无踪。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集体性的贪婪面前，理性的声音，是多么的渺小和可笑。
他仿佛真的，成了一只试图，阻挡车轮的螳螂。而那辆名为“欲望”的战车，正轰鸣着，毫不留情地向前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