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的雨气，在病房里凝成，一层潮湿的雾。
柯景阳捏着，刚取出的分红款，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林小雨父亲的手指，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那是一部老式按键机，磨得发亮的上下键，证明它经常，被用来翻看行情。老人枯瘦的指节，悬停在某个分时图上，青白的皮肤下，血管突突跳动。
“这只……当年坑我的庄家还在……”
屏幕荧光映出，他浑浊眼底，骤然迸发的恨意。柯景阳看清了，那只股票“新月港口”，代码末尾四位0327。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心电图机的，滴答声，林父枯瘦的手指，正划过手机屏幕，那动作不像是在浏览，更像在狩猎。
他推门的瞬间，老人慌忙锁屏，但柯景阳还是瞥见了，那个熟悉的界面：同花顺的分时图上，一条突兀的直线，拉升正刺破K线。
“林叔，这是新月银行的分红……”柯景阳递过信封，却被床头柜上的，东西钉在原地，
一张泛黄的，交易单复印件，边缘带着焦痕，上面印着：
“1998年9月28日，客户林建国，融券卖出‘新月信托’327手，成交价148.5元。”
而此刻老人，颤抖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暴拉的，股票代码下方，营业部席位，编号赫然是：“杭新营327”，老张的地盘。
林父突然抓住，柯景阳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病人。他调出手机隐藏相册，里面是几十张截图：
2015年6月，“杭新营327”席位，在股灾前精准逃顶。
2018年1月，该席位通过“新月旅游”对倒交易收割散户。
2020年今日，同一席位用相同手法，拉升“新月健康”。
“看委托时间……”老人咳出血丝，“早盘09:30:27秒，和当年砸盘的时刻，分秒不差。”
柯景阳翻到照片备注栏，那里用红笔写着：“327不是日期，是屠宰场编号”。
老人颤抖的拇指，点开股东列表，排在第三位的席位代码，让柯景阳后背发凉：“新月证券杭州路营业部”，老张的地盘。更诡异的是，该席位近三日，买卖记录：
9月1日， 买入 手。
9月2日， 卖出 手。
（零盈亏平仓）。
“看这里……”老人用指甲刮擦屏幕，露出钢化膜下，藏着的便签纸。紫外线灯照射下，显现出二十年前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