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大帐,夜风一吹,她才惊觉掌心已是一片冷汗。握着那枚冰凉的木牌,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帐篷。
帐内昏暗,她点燃油灯,仔细打量手中的令牌。木质普通,却雕刻着奇特的云纹,中间一个模糊的“令”字,触手生凉,绝非寻常信物。
此事绝非探查流民那么简单。王守备为何偏偏选中她?是真觉得她合适,还是借刀杀人?或是那“清风寨”与“秘宝”有关?扈三娘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一个个疑问在脑中盘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无论如何,此行已是定局。她需得为自己谋划。
她迅速收拾几件简便衣物,将武松给的竹哨和所有银钱仔细藏于贴身之处。又将一把锋利的短匕绑在小腿上,以备不时之需。
最后,她目光落在角落那盆清水上。沉吟片刻,她取了些许灰烬,用水调和,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脸上、颈间,掩盖过于显眼的肤色。又拆散发髻,胡乱挽成一个村妇常见的发式,再换上那套最破旧的粗布衣裳。
对镜自照,镜中人已褪去几分娇柔,多了些风霜劳碌的痕迹,虽眉眼依旧难掩清丽,但已不似方才那般扎眼。
刚准备停当,帐外便传来三声极轻的叩击声——接应的人来了。
潘金莲吹熄油灯,将令牌揣入怀中,最后看了一眼这暂时的容身之所,决然掀帘而出。
帐外,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牵着一匹马, silent 地立于阴影中,对她微微点头,递过来一个包袱:“干粮和水。”
潘金莲接过,低声道谢。
那人并不多言,只打了个手势,便牵着马引着她,避开巡逻的队伍,悄无声息地向营外行去。
夜色浓重,前途未卜。潘金莲回头望了一眼渐远的军营灯火,握紧怀中令牌,转身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新的冒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