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公社出来,陈阳拿着结婚证,笑得见牙不见眼,从今天起,他陈阳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他将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起。
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文婉,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欢喜:“走,媳妇儿,咱们买东西去!”
陈阳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回结婚。
娶的又是苏文婉这样貌美又贤惠的姑娘,得此佳偶,心中的激动和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
苏文婉看着他这副欢喜得像个大男孩的模样,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心底被甜蜜和幸福填得满满的。
有了这张结婚证,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之前两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小心翼翼的微妙距离感,在此刻烟消云散。
想到以后身边这个男人就要和自己同床共枕,自己还要为他生儿育女……
苏文婉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村里那些大婶们私下里说过的。
那些让人脸热的悄悄话,俏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忙低下头,掩饰地抿了抿唇。
陈阳带着苏文婉来到县上的供销社,想再给她买些东西。
苏文婉偷偷抬眼看了看陈阳,虽然两人已是合法夫妻,她心里反而生出几分新嫁娘特有的羞涩。
“不……不用再买什么了吧?”她小声说道,声音柔柔糯糯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陈阳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软成一片,温声坚持:“那怎么行?今天是咱俩领证的大好日子,糖果这些喜庆的东西必须得买点。”
听他这么说,苏文婉也觉得在理,领证确实是人生大事,是该买些糖果庆祝。
她便不再反对,朝他甜甜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供销社,直奔卖糖果的柜台。
这个年代糖果种类不多,只有经典的水果味硬糖和比较稀罕的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贵一些,要一块二一斤,水果糖就便宜多了,只要五毛钱。
陈阳心里感慨,这年代的物价是真实在,东西纯正还不贵。
哪像后世,大白兔都开专卖店了,量少价高,味道也似乎不如现在醇正。
他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一斤水果糖,总共花了一块七毛钱和两张一斤的糖票。
接着又称了两斤鸡蛋糕,买了一大包的草纸。
临走时,苏文婉想起什么,又细声让陈阳买了一斤红糖。
趁着苏文婉拿着先前买好的东西先走出供销社的间隙,陈阳迅速折回卖头饰的柜台。
悄悄给苏文婉又买了两个发夹,想着让她可以换着戴。
前些天他就注意到了,苏文婉平时只有几根布头绳和那个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卡。
多买两个让她可以换着戴,自己的媳妇必须宠着缺啥就买啥!
在供销社采购完毕,陈阳看了看日头,差不多到了中午饭点。
他瞅着斜对面那家国营饭店,厚着脸皮对苏文婉说:“媳妇儿,咱们……先在县里吃个饭再回去,成不?”
“嗯,都听你的。”苏文婉听见他又叫媳妇儿,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低着头,声如蚊蚋地应道。
陈阳呵呵一乐,下意识地就要去牵苏文婉的手往饭店走。
结果他的手刚碰到她的指尖,苏文婉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地把手缩了回去。
看着陈阳诧异的目光,苏文婉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确定没人注意,才红着脸,用极小的声音解释道:“在……在外边呢,被别人看到不好……你……你想牵,回家……回家再给你牵……”
陈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是保守的七十年代,可不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
这个年代,别说处对象的小年轻,就是正经夫妻在公共场合也得注意分寸。
任何稍显亲密的举动都可能被视作“不检点”、“有伤风化”。
要是在大街上敢像后世那样对个嘴,那么恭喜你,喜提手镯一对。
轻则教育劳改,重则给你蹲个几年老实老实或者直接赏一粒花生米娘胎重造。
“嘿嘿,对不起对不起,一高兴给忘了。”
陈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善如流,“那说好了,回家牵。”
两人正准备过马路,斜对面蹲守的票贩子赵庆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