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家的其余弟子也纷纷跃下,站在柳青山身后的竹筏上,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林雨这边,青鸾、红鸾、宁瑶也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下,轻盈地落在林雨身后的水面上,与柳家众人对峙。
王蓉轻功稍逊,只能在二楼干着急,紧紧攥着拳头。
“柳家主!”林雨声音冰冷,蕴含着压抑的怒火,“你这是何意?比武已分胜负,为何还要背后偷袭,无故伤我徒儿?!”
柳江将女儿交给身后弟子,强自镇定,指着郭静厉声道:“他众目睽睽之下,搂抱我女儿,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这难道不是轻薄?!我打他一掌,便是教训!这个理由,够了吗?!”
“好一个‘轻薄’!”林雨怒极反笑,“若非我徒儿心存善念,跃入湖中相救,你女儿此刻早已香消玉殒,成了一具湖底浮尸!你不思感激,反以怨报德,背后伤人!柳家的家风,今日李某算是领教了!”
“我的女儿,我自己自然会救,何须他一个外人……”柳江兀自嘴硬。
“你给我住口!!!”柳青山猛地转头,对着柳江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气得浑身发抖。
“父亲!我……”
“闭上你的臭嘴!再多说半个字,今日就算老夫拼了这条老命,怕也保不住你!”
柳青山声色俱厉,他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李寻欢”,其实力绝对远超他的想象,绝非柳家所能招惹!
呵斥完儿子,柳青山转过身,对着林雨,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勉强的恭敬笑容,拱手道:“李先生息怒!是老夫教子无方,晚辈无理,冲撞了高徒。老头子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不是了!万望海涵!”
“哼!”林雨冷哼一声,气势逼人,“柳老先生,一句赔不是,两句海涵,就想轻易了结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这……”柳青山面色一僵,心中叫苦,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不知李先生,需要什么样的补偿?只要我柳家能办到,定然绝不推辞!”
“补偿?”林雨目光扫过周围,如今最让他挂心的,便是城外的灾情。他心中一动,有了计较。
“既然柳老先生如此有诚意,那李某也就不客气了。”林雨朗声道,“不知柳家粮仓之中,尚存多少粮食?”
“粮…粮食?”柳青山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这个要求,“李先生要粮…所为何用?”
“黑水城外,饿殍遍野,数以万计的难民嗷嗷待哺。”林雨声音提高,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希望柳家能在此刻伸出援手,开仓放粮,帮他们渡过难关!这,便是李某要的‘补偿’!”
柳青山闻言,顿时陷入沉思,面露难色:“这…李先生心怀天下,老夫佩服。只是…城外难民数量庞大,我柳家虽有些家底,但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支撑不了几日啊…更何况如今粮价飞涨…”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有实情,也有推脱之意。
林雨自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也不强逼:“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柳家。你们只需在城外设棚,连续施粥三日,让最困难的百姓能暂时果腹。这点要求,总没问题吧?”
柳青山暗松一口气,三日施粥虽也耗费不小,但尚在可承受范围内,还能赚取一些名声。
他立刻应承下来:“好!李先生仁义!此事我柳家答应了!老夫即刻吩咐下去操办!”
“父亲!”柳江还想反对,觉得太过便宜对方。
“闭嘴!”柳青山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你!再多言,家法处置!”
柳江被他目光中的厉色吓住,只得悻悻闭嘴。
“好!施粥之事,便如此定了。”林雨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这场比武,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李先生还有何事?但说无妨。”柳青山此刻只求尽快送走这尊煞神。
林雨看了一眼身旁调息完毕的郭静:“静儿,这最后一件是你的事,还是由你亲自来说吧。”
郭静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他目光扫过被柳家弟子搀扶、依旧昏迷的柳寒霜,最后落在柳青山和柳江脸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今日来,除了比武,更是要——退婚!”
“从此以后,我郭静与柳寒霜,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过往婚约,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