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出租屋,消食消得差不多。
顾明惠烧起了热水,白日里晒好的热水已经有点凉了。
她加了点热水,先给苏青峰洗了个澡,再把摇摇欲睡的小胖墩放在床上。
苏青峰刚沾到床,小呼噜就打起来,肚皮一起一伏地,一点都不需要有人哄他。
等一行人洗好澡,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苏珺也在洗完澡后,极快地入睡了。
嘴巴还不自觉地动了动,估计梦里也有烤鸭腿吃,不限量!
顾明惠把饭桌之类的收起来,空出一块地方,跟苏永安合力打开钢丝床。
垫上顾文安带来的薄垫被和下午洗干净的凉席,还有枕头。
出租屋里的灯熄灭了,顾文安赤着上身躺在凉席上,枕头底下是他姐吃晚饭时给他的钱。
是他今天下午用草编换来的三十五块,他从来没想到他就干了一下午,就能挣这么多。
顾明惠:羡慕、嫉妒,可惜她没这个手艺。
顾文安想着下午给他妈去的那通电话。
他妈又哭又笑的,他爸一个劲地说,“家里有钱,放心治,我和你妈就想听文安喊一声爸、妈”(他姐翻译的)……
明明前几天,他还跟以前一样,可自从看过大夫,他的人生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的病也会慢慢治好,终有一天,他能听到声音、能说话。
跟其他人一样,不会再被人当作“怪物”看待……
想着想着,顾文安睡着了,不可避免,打起了鼾。
苏永安却有点睡不着,碍于小舅子在,他只能用手挠了挠顾明惠的手背。
他知道不行,但就是忍不住要弄点动静出来。
被顾明惠狠狠地掐了下腰,苏永安就老实多了,手也不乱动,人也会安静睡觉了。
顾文武后来给顾明惠去了电话,一是报平安,二是告诉她,顾文安的工资已经打过去,让她们查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日日夜夜千古不变地更替着,顾明惠的生活像是被固定住。
每天除了洗衣做饭、照顾儿女,下午准备酸梅汤,晚上去公园卖酸梅汤。
每隔几天早起带顾文安去看病,隔一两个星期就换一次药,她现在熬药都不需要看钟,就知道时间。
期间,顾春霞给顾明惠去了个电话,主要是告诉对方,她去了苏城,她会照顾好自己。
顾明惠刚接到电话时,颇有些不敢把电话手柄放在耳旁,后来,她安心了些。
就这样,时间慢慢到了八月二十号。
顾明惠这段时间靠酸梅汤挣了一千块左右,再加上苏永安上交的工资,以及家里的积蓄。
已经足够覆盖苏珺上学的费用和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费。
她准备在望春小学附近,找个幼儿园,把苏青峰送进去。
哼,关起来。
对了,顾文安在她这里住,上交了伙食费,至于住宿费,顾文安想给,但是顾明惠没想要。
其实,如果只是住一两个月,顾明惠是一点钱都不会收的,但顾文安可能得住好几年。
她就意思意思,一个月收了一百块的伙食费。
手里有钱,顾明惠又不是个死抠门的,家里每天都能沾点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