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雨身为州官,又有兵权在手,这些县官哪敢说个不字,纷纷表示为司兵大人效犬马之劳。
他立刻写了一封书信,让几人具名,立刻派遣驿卒快马送往江都,具呈黜置使府。
随后众人便是在定远划定军营、防区,召集豪强乡绅出人出力扩编军队,安排官兵阻断关隘、入驻要道,防止贼兵突袭。
众人在这里谋划着,汤安浑身是血、拎着一个人头走了进来,他将手中的人头随手丢在堂前,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前来复命。
钟家勾结反贼,妄图负隅顽抗,已经被阖族剿灭,钟宜年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陈公子如今正在钟家清点财帛、粮草及钟家宅院田产,清点完毕便会运到城里,用以养兵济民。”
几名县官一脸惊恐,他们看了看人头,发现这正是钟家的一位族老,也是州官致仕,平日里在定远也是横行霸道之辈,没想到却就这么被枭了首。
陈今雨也并未觉得这血淋淋地有些不雅,而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准备在定远招募青壮,将士卒扩充至五千人,赵豪为主将,你便做副将,自领一营人马去吧。”
汤安大喜,连忙下拜道谢,又冲着赵豪抱拳一礼道:“见过将军。”
赵豪也是咧着嘴直高兴,丝毫没有被分走军权的恼怒。
跟着他们来到定远的州兵只有两千出头,如今扩军一倍有余,相当于兵权含金量上升,哪怕汤安分走了一部分他也落下了大头。
而此时钟家的覆灭在定远本地的家族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家高层都感到胆寒,以往世家之争很少有这么株连满门的,往往是推出来几只替罪羊,然后给钱给粮表示认罪认罚。
没想到陈今雨如此狠辣,杀光了钟家族人,又夺了其家产,不少人叫嚷着要去洛京告状,但当县衙去人要求他们出人出钱粮的时候还是乖乖地派出了家丁护院佃户,粮食、牲口也献出了不少。
毕竟洛京离得太远,而定远就在身边,更何况贼兵就在北边,万一官军兵败,难道贼兵来了就不劫掠了?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加上钟家财产的供给,陈今雨很快在定远组建起一支五千人的兵马,随后黜置使府也回了信,任命他暂代濠州刺史一职,负责在濠州境内招募兵马,其余手续等打退贼兵再说。
紧接着北边又传来的消息,招义城小人少,几个县官一琢磨干脆开城投降了,于是定远变成了濠州境内唯一还在官军手中的县城,压力顿时倍增。
陈今雨也顾不得安心在县城练兵,立刻让赵豪领兵两千前往凤阳山一带驻扎,边练兵边警惕贼兵突然从钟离南下。
相对比于定远这边紧张的氛围,钟离的贼军们则是喜笑颜开,由于率先攻入钟离的是朱国部的贼兵,他们军纪较差,等慕容天辰和许义升赶到时他们几乎劫掠了半个城,也未对起火的官仓进行抢救,导致官仓物资只幸存下来两成不到。
朱国以首功自居,占据了钟离城,一边向齐先竹告捷,一边将慕容天辰和许义升两军赶出了城去。
慕容天辰引军驻扎在城东,许义升则是率军往招义去了,等招义投降之后,许义升便驻扎在了招义,准备往东打盱眙。
而慕容天辰则是收集物资,计划着南下打定远。
钟离失陷的消息很快便被内廷司缉贼档所得知,魏枫将战报递在了潘元的面前道:“你看看吧,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朝廷在东海道败的一塌糊涂,这贼军又打到淮南去了。”
潘元已经加入到内廷司数日了,他逐渐习惯了没有铃铛的日子,面对着魏枫的指责,他默默地拿起战报,仔细地看了起来。
许久他才开口问道:“大档头,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贼军乱上一阵,但此事大逆不道,不知道你敢不敢听。”
魏枫一听便起了兴趣,他挥了挥手屏退左右,屋中只剩下他二人:“你说。”
“我要再去找齐先竹一趟,贼军中看似齐贼一家独大,实则风贼与他分庭抗礼,我此去便要激化二人矛盾,让贼军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