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情绪没有持续多久,老皇帝又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就连那种气血上涌的眩晕感都消退了许多。
眼下风雨飘摇,他这个皇帝绝对不能倒下,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很快众多高官收到了内侍的通知纷纷进宫,老皇帝也摆驾御书房。
“东海道又乱起来了,治河衙门的人煽动着劳役造反。”老皇帝已经看到了内廷司的密报,大致了解了下情况,他见到群臣之后没有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这个消息扔了出来。
这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炸得众臣天旋地转,兵部尚书房安奇最先反应过来,临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东海道黜置使的求援文书,和内廷司的密报也就是前后脚进的洛京。
“陛下,臣也是刚收到东海道黜置使商华其的折子,此事关系重大,兵部还未曾证实。”房安奇站出来说道。
他上任不到俩月,不管怎么追究责任都追不到他的头上,所以倒是不用担心被老皇帝问责。
“不用证实了,内廷司发来的密报,是真的。”老皇帝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
群臣还在纳闷老皇帝为什么没有因此而发怒,毕景安却站了出来道:“既然此事是真的,那当务之急需要昭告天下,齐贼早已被挫骨扬灰,东海道的齐贼乃是冒充的。”
太子奇道:“首要之事不应当调兵平乱吗?”
“东海道二十四州各州兵力就不亚于十万,又有彭城、历城两卫镇守,东海道黜置使梅世新又是能臣,最多就像荆襄一样波及数州而已。
但若是不澄清此贼乃是冒名顶替,那先前朝廷所宣扬的已经对齐贼挫骨扬灰就会被人所诟病,从而让朝廷颜面扫地。
退一万步讲若是真的让此人坐实齐贼名号,就证明了朝廷的无能,天下不知要有多少心怀叵测之辈会望风而动啊。”
毕景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老皇帝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毕景安,不动声色地说道:“毕相的建议老成持重,此事交给礼部去做,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昭告天下。”
“陛下,臣请调回平羌大军,有平西侯回京坐镇,不管东海道乱成什么样子朝廷都能从容收拾。”户部尚书骆丛出言奏道。
听到他的话,老皇帝眉头一皱,在心中仔细思考着需不需要调兵回京。
“万万不可,凉州道正是有平西侯的镇压才能稳定至今,若是将大军调回,羌乱再起,这数年之功岂不是毁于一旦了。”工部尚书李允立刻表示强烈反对。
骆丛看他反对自己,心中不喜,冷哼一声道:“你工部下属的治河衙门官员煽动劳役造反,你还有道理了?不调回平西侯那就得调回荆襄道的禁军,不然再添一支平叛大军,我就带着户部去你家蹭饭了。”
老皇帝心中默然,骆丛所说确实如此,凉州有七万人马,荆襄又有两万多禁军,若是再派一支军队去东海道,户部可就供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