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源站的输电线。”他说,“曾被人切断,后来又被接上了。”
“谁会在这里接线?”阿澈问。
“不想让它彻底报废的人。”白幽盯着沟底,“或者,想让它在某个时间点自动启动的人。”
季延沉默片刻,从包里取出绝缘手套戴上。他将手表调至脉冲模式,朝沟底发出一次短震。
嗡——
底下传来轻微震动,接着是一声闷响。
他立刻后退,拉着阿澈躲开。白幽挡在前方,箭杆横握手中。
几秒后,沟底的泥土裂开一道缝隙,一缕蓝色雾气缓缓升腾,在阳光下迅速消散。
“净化失败的残留。”季延说,“有人试过重启系统,但没成功。”
“也可能是陷阱。”白幽仍未放下戒备。
阿澈突然捂住胸口。
木牌发烫。
他喘了口气,指向沟对面:“那里……有个标记。”
季延望去,岩石背面刻着一个符号——一个圆圈,内部交叉着两条线,形似箭头,又像齿轮。
“和密封袋上的划痕一样。”他说。
白幽走近,用手摩挲刻痕:“痕迹很旧,不是最近留下的。”
“是更早的人。”季延说,“可能是最初建造站点的人。”
阿澈靠着石头坐下,手仍按着木牌:“养父说过……七个标记,连起来,就能找到家。”
“我们见过三个。”白幽说,“复活舱那个,种子库金属板上的,还有现在这个。”
“还差四个。”季延站起身,“分布在不同方向。”
“那就一个一个找。”白幽将箭杆插回肩后的绑带,“走到哪儿算哪儿。”
季延重新背起阿澈。孩子靠在他背上,轻声说:“这次不用躲了。”
“对。”季延说,“我们是来找东西的。”
他们跨过沟壑,绕开冒雾的区域,继续向山中行进。
光路始终未断。手表电量正在回升,因木牌释放出微弱能量,形成了双向充能。
中午时分,他们抵达山脚。
风变大了,吹得斗篷猎猎作响。白幽在前探路,季延紧跟其后,一手扶着阿澈,一手护着手表。
山路陡峭,乱石遍布,行走艰难。阿澈迷迷糊糊睡着了,嘴里喃喃着什么。
季延低头听清了一句:
“别落下我。”
他放慢脚步,等白幽回头确认了一眼,才继续往上走。
山顶有一片平地,稀疏地长着几丛草。他们停下来喝水。季延检查手表,发现信号强度已达百分之八十九。
“快到了。”他说。
白幽望向远处山体,指着一处被岩石遮掩的金属门:“入口在那里。”
“门上有识别码。”阿澈睁开眼,“需要钥匙。”
“我们有。”季延举起手腕,将手表对准远方。
蓝光一闪。
山体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如同沉睡的机器苏醒。
金属门上方的灯由红转绿。
白幽眯起眼:“它在等我们。”
季延没说话,把阿澈背好,拉紧背包带。
他们朝着能源站的入口走去。
风从背后吹来,木牌拖出的光尾在沙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宛如写下的第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