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鸟飞至阿澈头顶,悬停空中。木牌的光芒微微一闪,那鸟轻轻扇动翅膀,一阵风拂过孩子的脸庞。阿澈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季延伸手挡在前方,白鸟并未攻击,停留片刻,转身离去,汇入队伍,消失于天际。
不到两分钟,所有红眼鸟的残骸都被清除殆尽。白鸟升空,飞入云层,仿佛从未出现过。
沙地重归寂静,唯有几处焦痕和浅坑,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季延收回手,将木牌轻轻按回阿澈胸口。光芒消失了,但吊坠仍残留一丝温热。
“这些鸟……认得他?”白幽问道。
季延摇头:“我不知道。但它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白幽低头看着自己断裂的弓:“刚才那一招只能打散它们。可那些白鸟,不用动手,红鸟就自行瓦解了。”
“不是杀死。”季延望着天空,“是净化。”
白幽不再言语。她靠着沙丘坐下,右臂仍在流血,却已顾不上处理。刚才耗尽了力气,此刻连抬手都艰难。
季延检查背包——工具全失,只剩一段导线、一块电池碎片和半瓶水。他拧开瓶盖,喂阿澈喝了一口。孩子喉头微动,咽了下去。
“还能走。”他说。
白幽点头:“等他醒就行。”
季延抬头望天。云已散去,阳光倾泻而下,沙地灼热难耐。远处地平线上,一道火光划破长空,携着浓烟急速下坠。
是一架运输机。
还未落地,机身已然断裂,尾翼燃起烈焰。飞行轨迹歪斜扭曲,显然已失控。最终消失在一片沙丘之后,激起大片尘土。
“有人下来了。”白幽眯眼远眺。
季延不动。他知道不能去。去了就是送死。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防护,甚至连站稳的力气都不够。
“等消息。”他说,“先活到明天。”
白幽倚着沙丘闭目片刻。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左臂上的机械鹰图案。那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阿澈忽然轻咳一声。
季延立刻低头查看。孩子眼皮微颤,嘴唇张开,似欲说话,最终只是轻轻吸了口气,再度陷入沉睡。
木牌贴在胸口,不再发光。
季延将他的手放进自己衣兜里取暖。外面阳光刺眼,沙粒反射着白光。白幽睁开眼,目光锁定坠机之处。
火焰仍在燃烧。
季延摩挲着腕上的表盘残骸,金属边缘割破手指,血珠滴落沙地,瞬间被吞噬。
远处沙丘的阴影里,一只白鸟悄然落下,立于焦土边缘。它没有飞走,也不靠近,只是静静伫立,头微微偏向三人所在的方向。
它的右翅尖,少了一小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