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不再追问。她重新检查箭矢,一支支摆开,查看尾羽是否完好。
阿澈坐在地上,抱着木牌。他闭着眼睛,嘴唇微动,仿佛在倾听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它说快了。”
“谁说?”季延问。
“木牌。”阿澈认真地看着他,“它不是响,是在推我。就像有人轻轻推我肩膀。”
季延看了他几秒,点头道:“那你记住这个感觉。要是它突然变烫或剧烈震动,马上告诉我们。”
“嗯。”阿澈抱紧木牌,“我会的。”
白幽将燃烧箭固定好,挂在背后。她活动了下右臂,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声。伤口还在,但她没喊疼。
“我能射移动目标。”她说,“路上有变异体,不会拖后腿。”
“我不是担心这个。”季延系紧工具包的带子,“我是怕你们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
“那你呢?”白幽看着他,“你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我是管技术的。”他说,“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现在不是一个人的事了。”白幽声音低了些,“他们都看着你。”
季延低头整理手套,没有回应。
阿澈站起来,走到两人中间。“我们是一队的。”他说,“季延哥修机器,白幽姐保护大家,我...我能感应方向。”
他举起木牌,光芒顺着纹路流淌,像是内部有生命在游走。
白幽伸手碰了下木牌,立刻缩手。“真烫。”
“但它不伤人。”阿澈说。
季延站起身,背上工具包。“东西都齐了。明天早上出发。”
“今晚不睡?”白幽问。
“还要再核一遍路线。”季延拿起笔,“要是记错一个弯,就是几十公里冤路。”
白幽点头,“我去跟巡逻的人聊聊,问问最近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建筑。”
“好。”季延说,“顺便让他们别往东边去。我们明天要走那条路。”
白幽转身往外走,脚步很轻。经过阿澈身边时,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阿澈抬头看她,“白幽姐。”
“嗯?”
“你会一直跟着我们吗?”
她顿了一下,“现在是。”
“那就够了。”阿澈笑了。
白幽走出门,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
修理场安静下来。季延低头画图,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阿澈坐在他脚边,抱着木牌,眼睛半闭。
过了很久,季延停下笔。
“困了?”他问。
阿澈摇头,“木牌在跳。”
季延低头看向那块木牌。光忽明忽暗,节奏如同呼吸。
“是不是离得近了?”阿澈睁大眼睛,“我感觉它想往前走。”
季延拿出手表,再次接上数据线。屏幕刷新,提示:能量波动增强,距离估算剩余约四十五公里。
他收起设备,望向门外。
风停了。沙粒不再敲打屋顶。
阿澈站起身,将木牌举到胸前。他面向东方,一动不动,身体却微微前倾,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