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加入天才俱乐部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能完全屏蔽“信息解析”的存在，哪怕是俱乐部的创始人，也会留下微弱的信息波动。
几秒钟的沉默后，黑塔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混合着天才特有的傲慢与遇到强敌的极度兴趣，她向前迈出一步，原本凝滞的空间似乎被她这一步打破了些许，气流的流速微微加快。
“哟，我当是谁呢，还能让我家那个连小数点后六位都要精确计算的死板螺丝，都差点在预测模型里漏算的……原来是你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啊。”
而来古士依旧平静无波。
仿佛“老东西”这个略带不敬的称呼，对他而言就像风吹过岩石般无关紧要。
他依旧保持着站姿，周身的能量场稳定得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任由黑塔的话语引发的能量涟漪靠近，又在触及他身体三米范围时悄然平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既没有释放魂力，也没有动用特殊能力，但那种深不可测的“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压。
仿佛只要他愿意，随时能让这片空间彻底凝固，让黑塔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女士。”来古士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既没有苍老的沙哑，也没有年轻的清亮，像是用最精密的仪器合成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回荡在黑塔的意识深处，“你的到来，在我的初始计算之外，但并非完全出乎意料。”
黑塔挑了挑眉，非但没有被看破身份的不快，反而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她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前倾，魔女帽的帽檐滑落少许，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
她像是在审视一件罕见的古董般，上下打量着来古士，语气里的挑衅意味更浓了：“哦？听你这口气，好像对我很了解嘛？难道你偷偷调查过我？还是说，你也认识我那些俱乐部里的怪胎朋友？”
她刻意加重了“怪胎朋友”四个字，再次试探对方是否知晓天才俱乐部的存在。
来古士只是语气温和道：“你不该来这里，女士。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害。”
远在崩坏宇宙当中出任务的流萤又打了个喷嚏。
“奇怪，难道是谁偷我台词了？”
而这边。
来古士那句“就此离开，没人会受伤害”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金属印章，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烙印在黑塔的意识中。
这并非威胁，更像是一种基于绝对理性计算后的“最优建议”，平静得令人心悸。
黑塔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那双充满智慧光芒的眼眸锐利地眯起，仿佛被这句话真正激起了兴趣，或者说……好胜心。
“离开？”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东西，你是不是在哪个角落里待得太久，脑子都生锈了？你当我是那种看到‘前方危险’的牌子就会乖乖掉头走的观光客吗？”
她向前又踏出一步，周身原本凝滞的数据流仿佛被她的意志驱动，再次开始加速流转，发出细微的嗡鸣，抵抗着空间的压制。
“一个濒临崩溃的世界，一种前所未见的‘混沌’与‘毁灭’共生现象，还有你这种……连我的‘信息解析’都能屏蔽的异常存在。”黑塔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研究者发现稀有样本时的兴奋，“你让我离开？凭什么？就凭你这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