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的合作意向在猜忌中勉强达成,房间内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充满了相互算计的暗流。
那刻夏似乎对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很不舒服,他的注意力回到刻律德菈身上,带着审视和挑战:“那么,律法的执掌者,你又如何证明,你所追求的‘新秩序’,不会成为另一副更精致的枷锁?就凭你和你的追随者们?”
他的话语依旧带刺,但并未涉及人身攻击,更像是一种对理念的尖锐拷问。
刻律德菈缓缓起身,一股无形却沉重的威压自然散发,并非魂力,而是更本质的、关乎“规则”与“界定”的力量。
“凭我手握界定秩序的权力。混乱终需归于法则,万物运行必有其轨。这,即是我的权柄所在。”她的傲慢源于对自身力量本质的绝对自信。
那刻夏感受到那股试图将一切变量纳入轨道的约束感,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闪过遇到挑战时的锐利光芒:“法则?轨道?听起来像是要把活生生的人也变成按部就班的零件。但这世界的底层逻辑是竞争、是演化、是效率最优!这才是最纯粹的‘理性’!”
他身上也隐隐散发出一种冰冷、精确、追求极致效能的意蕴,与刻律德菈的律法权柄分庭抗礼。
理性与律法,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权理念在空气中无声碰撞。
刻律德菈并未因他的对抗而动容,反而向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少年,失去理性引导的律法是暴政,但失去律法约束的理性,终将走向唯效率至上的冰冷荒芜。你我之道,看似相悖,或许实则互为边界。”
她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傲慢,继续说道:“纯粹的竞争会导向集体的毁灭,而僵化的秩序则会扼杀一切生机。眼前的合作,不正是你的‘理性’判断下,在当前‘规则’框架内最具效率的选择么?你的力量用于开拓,我的权柄用于奠基,这何尝不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理性?”
那刻夏怔住了。
他习惯于用逻辑解构一切,却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将他的“理性”与她的“律法”放在了同一个天平上,并指出了共存的可能。
刻律德菈没有试图说服他,而是指出了一个他未曾设想过的、更具“效率”和“格局”的可能性。
他脸上的尖锐神色稍缓,陷入了沉思。
最终,他轻哼一声,虽未完全认同,但语气中的对抗性已大大降低:“哼,诡辩。不过,我暂且看看,你的‘律法’能在这盘乱局中划定出怎样的‘边界’。但愿你的秩序,不会像那些史莱克的老古董教条一样的无聊。”
这几乎等同于默认了暂时的同盟。
缇宝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不过大家现在都说好了,应该……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