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乌对遐蝶如此干脆的回应似乎略感意外，他深邃的目光在她低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像在审视一块被包裹严实的璞玉，试图看穿那平静表面下藏着的真实想法。
是麻木的顺从，还是暗藏着别的心思？
壁炉里的火苗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映出瞳孔中难以察觉的探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很好。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是最好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这并非放逐，而是一场必要的修行。当你归来时，圣教需要的是一柄真正收放自如的‘死亡之镰’，而非一触即发、随时可能反噬的灾厄。”
话音落，他转身回到书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薄薄却整理得极为整齐的文件夹，推到桌沿。
“这是你的新身份。从现在起，你是来自南方行省的孤女，父母是已故的低阶魂导师，他们没什么名气，不会引人追查。”
他抬眼看向遐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你凭借父母遗留的些许财物和一封伪造的推荐信，得以进入明都魂导师学院进修。性格孤僻，少与人来往，这能帮你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遐蝶上前拿起文件夹，指尖触到纸张的微凉。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泛黄的身份证明上贴着她素净的照片，入学通知书的印章鲜红清晰，几封伪造的家信字迹娟秀，字里行间满是“父母”对她的期许；还有一张标注着明都主要街道与学院位置的地图，以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打开便看到金灿灿的魂币，不多不少，刚好够她初期的生活与学习开销。
“到了明都，自会有人接应你。”钟离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告，“接应的人会为你安排住所，也会告知你在学院的注意事项。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魂力控制、掌握能量感知，绝不能主动联系圣教。”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明都的魂导监控网络比你想象中严密，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让你暴露。那后果，绝非你所能承受，也绝非圣教所愿见到。”
遐蝶捏着文件夹的手指紧了紧，沉默片刻后，终于抬起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教主大人，那从小照顾我长大的索菲亚婆婆呢？”
她的眼神里难得有了一丝波动，那是她在这冰冷的圣灵教里，唯一残存的一点牵挂。
钟离乌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放心，只要你那边不出问题，我们会照顾好她。”
“是。”遐蝶轻轻应了一声，没有丝毫意外。
她早该明白，索菲亚婆婆不过是圣教牵制她的一枚棋子。
她将文件夹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份沉甸甸的命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缓缓离开了这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将圣灵教总部的阴森与冰冷暂时隔绝在外。
等遐蝶走后，钟离屋才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说了一句。
“去保护好她，如果她出事了，你们就都去死。”
“是！”阴影中两道声音同时回应，紧接着空间一阵扭曲，赫然是90级以上的封号斗罗！
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烛火摇曳，映得遐蝶的影子在墙壁上忽长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