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褪去，乔厉慢悠悠抬眼，眼底没半分惊慌，反倒漾着几分戏谑，挑着眉梢打量眼前四个一脸“来者不善”的人。而萧则和顾南笙早有准备，胳膊夹着两坛灵酒，“咚”地一声往旁边石桌上一墩，酒坛封口裂开，清冽的酒香瞬间散开。
顾南笙拍着乔厉的肩膀，脸上的笑跟抹了蜜似的，眼神却透着“不坦白就别想走”的意味：“乔兄，长夜漫漫，咱们几个不如促膝长谈，今晚就开个‘姝姝相关的坦白局’，谁藏私谁自罚三坛酒，如何？”
萧则跟着点头，把酒碗摆好，倒酒的动作干脆利落：“坦白从宽，藏私从严啊！”四个情敌围着石桌，一场“各怀鬼胎”的坦白局，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温泉蒸腾着白雾，灵酒的清冽混着水汽漫在空气里。其他人与虞姝的相识过往，早就在一次次斗嘴中被扒得底朝天，唯独乔厉的那段特殊经历，一直无人敢问，像蒙着层薄雾，神秘得让人抓心。
乔厉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他端起顾南笙递来的酒碗，指尖摩挲着微凉的瓷壁，眼底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他早就好奇，这几个把“虞姝专属”刻在脑门上的男人，若是听闻虞姝心里曾装过别人，会是何等光景。一碗灵酒下肚，清冽回甘漫过舌尖，他慢悠悠开口，声音裹着雾气，将自己与虞姝相识的过往娓娓道来。
果然，话音落下，石桌旁的气氛瞬间变了味。
顾南笙捏着酒碗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早对虞姝的来历有所猜测，结合乔厉话语里虞姝的神态与言语，便断定那不过是救命之恩的感念，并无半分男女情愫，当下便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神色依旧沉稳。
穆易却直接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酒碗晃了晃，酒液溅出几滴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他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茫然：“小眠……小眠居然还认识佛子？这、这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还牵扯上这种人物了？”那认真的模样，活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完全摸不着头脑。
萧则倒是淡定，仰头灌下一碗酒，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抹了把嘴，挑眉轻笑：“佛子又如何？横竖已是过去式，人都不在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语气里满是不在乎，仿佛那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最离谱的是谢知远。不知是灵酒喝得太急，还是真的被“替身文学”刺激到了，他突然“哇”的一声，一把抱住乔厉的胳膊，脸埋在布料上蹭来蹭去，鼻涕眼泪糊了一片：“哥们！你也太惨了吧！这妥妥的替身剧本啊！”他抽抽搭搭地哭着，声音含糊不清，“要是我的小仙女心里装着这么个朱砂痣，忘不掉怎么办啊？呜呜呜……乔厉你以后可得少在她面前晃悠！别勾起她的回忆了！”
那撕心裂肺的呜咽声，配上他那夸张的姿态，让另外三人瞬间无语，连乔厉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把胳膊抽回来。
答案是拿到了，但几人真正的目的还没到手。
这场温泉边的“坦白局”，最终以乔厉的全面“投降”落下帷幕。倒不是他怕了这四人，实在是那几坛灵酒后劲太足，喝得他脸颊泛着薄红，脑袋也有些发沉。再加上顾南笙循循善诱、句句戳中要害，萧则沉默地坐在一旁，眼神自带施压效果，穆易还在一旁认真分析“共享照片的合理性”，谢知远更是哭够了就死缠烂打，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嘴里念叨着“不给照片就哭到天亮”。
这般全方位的复合攻势，乔厉只觉得麻烦得很，干脆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手指一顿操作，将今天的收获发到了他们几个刚建的群里。
看着手机里弹出的一张张清晰照片，顾南笙眼底闪过满意，穆易勾起嘴角，萧则盯着屏幕嘿嘿直笑，谢知远瞬间止住哭声，抹了把脸就开始保存图片，刚才的伤心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人如愿以偿，心满意足地散了场。各自揣着手机，御剑离去。温泉边的雾气渐渐散去，只留下石桌上空荡荡的酒坛，空气中残留的灵酒香气和一脸懵逼的乔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