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震撼与寂静,丝毫未影响到秘境空间内的波澜。
就在整座巍峨皇城被虞姝完整移入秘境的刹那,空间内正在生命之树下打盹的初初猛地一个激灵,额角一根小呆毛炸起,闪身出现在半空中,带着不解的小眼神,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遮天蔽日的朱红宫墙与琉璃殿顶,整个人都呆滞了。
“!!!主、主人!你你你……你把什么搬进来啦?!”小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景象,比它第一次见到虞姝不停的往空间里扔物资还要震撼千百倍!
而几乎同时,正在远处山崖上静坐调息的乔厉,也被这天地置换般的剧烈空间波动惊醒。他骤然睁眼,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射向波动源头。当看清那突兀地屹立在平原之上、沐浴在柔和天光下的连绵殿宇时,他惯常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紧接着,那错愕并未转化为警惕或不解,反而缓缓漾开,那笑意从他微扬的唇角开始,逐渐染上眉眼。
他没有立刻去寻找虞姝,反而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像个偶然闯入历史遗迹的旅人,闪身出现在广场之上,慢悠悠地踱步,朝着那片沉寂了数百年的大殿走去。
汉白玉的台阶光洁依旧,朱红的宫门紧闭却难掩威严。他信步穿过空旷的广场,指尖偶尔拂过冰凉的蟠龙石柱,仰头望了望那在秘境纯净天空下依旧闪耀着微弱金光的琉璃瓦。
一种极其荒谬,却又无比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这半生,在血腥与黑暗中挣扎,在组织的鞭策下磨砺成最锋利的杀人凶器。他的世界只有任务、目标、生死一线。他踏足过全球最繁华的都市,也潜伏在最混乱的战区,见过极致的奢靡,也经历最底层的肮脏。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如此……悠闲地、独自漫步在这座象征着至高皇权、凝聚了数百年华夏兴衰历史的宫殿群中。像他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一样慢慢欣赏,参观历史遗迹。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他前半生所有的颠沛流离、所有的血腥杀戮,都是为了铺垫这一刻荒诞的宁静。他不再是那个游走在世界阴影里的幽灵杀手“乔厉”,而只是一个偶然的访客,一个拥有了整个皇作为后花园的……幸运儿?
这一切感受都是虞姝带给他的,尽管最开始她不过是把自己错认成了他人。
他继续向前踱去,身影渐渐没入那深不见底的宫门阴影与重重殿宇之间,而半空中的初初,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兴奋地追着乔厉的身影飞入了宫殿深处,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新玩具”。
收取皇城后,虞姝与谢知远并未在京都多做停留。火种任务的坐标与路线图早已清晰地印在虞姝的识海之中。时间紧迫,未知的天灾连锁反应如同悬顶之剑,让她必须分秒必争。
“走了。”虞姝对身边的谢知远淡然道,未见她如何动作,逐水便已悬浮于身前,散发出凛冽清寒的剑意。
谢知远连忙收敛心神,不敢怠慢,手掐剑诀,风吟扇应声而出,流转着青色的风系灵光。他深吸一口气,稳稳踏足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