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淼上前一步，平静地开口：“王经理，我们需要的量比较大。大米，十万吨。小米、玉米碴子、高粱米等杂粮，共五万吨。”
“多…多少？！”王经理一口茶水差点呛进气管，咳了半天，脸都涨红了。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哭笑不得：“不是，闺女，你们仨搁这儿跟我扯犊子呢？十万吨大米？那得多少辆火车皮拉啊？你们是哪个学校出来的，拍短视频搞节目效果是吧？俺们这儿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忙得很，没空陪你们闹挺！”
他挥挥手，一副要赶人的样子：“去去去，去超市里，买两袋米意思意思得了哈。”
林琳刚要急，周淼轻轻拦了她一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随身那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又拿出手机。
“王经理，我们没开玩笑。这是初步意向，如果您这边货源充足，我们可以马上支付定金。”周淼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甚至有点公事公办的淡漠。
王经理看着那张卡，又看看周淼那张过分年轻却异常沉稳的脸，还是不信邪，嗤笑一声：“哎妈呀，还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定金？行啊，这么大的单子，按规矩，定金起码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心里想的是五十万吓吓你，看你们咋收场。
周淼看了一眼那五根手指，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拿起桌上的合作社名片，对照着上面的账号输入。
“五百万是吧？行。我先付一半定金。”
王经理刚想笑她“吹牛不上税”，就听见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了一声，特别清脆，是他设的大额资金到账的专属提示音。
他愣了一下，疑惑地拿起手机解锁。赫然是来自银行的到账短信。
王经理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他看看短信，又猛地抬头看看眼前三个小姑娘，再看看短信，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那几个零数得他头晕眼花。
“这…这…这…”他“这”了半天，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从讥讽不屑到震惊茫然，最后彻底定格为一种巨大的、难以消化的懵逼。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淼收回银行卡，语气依旧平淡：“王经理，收到就好。麻烦您尽快协调货源。我们在附近租好仓库后会联系您，所有粮食运抵仓库，验收无误后，另外五百万尾款会立刻打到您账上。”
说完，她冲林琳和虞姝微微点头，三人转身就往外走。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
王经理还保持着那个一手捏手机、一手扶桌子的姿势，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然后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望着窗外早已空无一人的院子，喃喃自语，带着浓重的东北腔调，充满了梦幻般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