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少年别扭的转过头不去看他，以为闻人煌没有答应是因为怕了四大家族的头衔，不愿为了他一个将死之人去蹚浑水。
其实不愿意才是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吗？
可他就是不甘心！
眼中重拾的希望再次化为死水。
“本护法可没说不答应。”
闻人煌开口，一字一句击打在少年耳中。
少年不可置信的转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生怕这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看着闻人煌的眼神良久，确认的确不是幻听后，眼眶再次泛红。
闻人煌头一次先回避了视线。
少年眼神太过炙热，他承受不起。
他并非什么救世主，只是一个有私心的贪婪者。
兴许是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才下意识答应了去。
尽管无极境目前的情况并不太适合主动招惹新四大家族，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与之为敌能力。
罢了……就感性一次吧……
闻人煌妥协：“你的名字。”
“楚……垚……”少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楚垚，你听着。”男人的声音很郑重。
“我闻人煌以天起誓，绝不会用你的身体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楚垚心里五味杂陈。
感受到闻人煌的诚意，不信任的枷锁开始有了裂痕。
只不过……闻人煌这个名字……
怎么这么耳熟……
“如若家妹大难不死，大人救下她后可否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楚家已经没了他们兄妹俩的容身之地，他不能让唯一的亲人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她可以留在无极境。”闻人煌不以为然的直接给了去处，无极境收留的人还少吗？
无极境？！
楚垚吓得差点再吐出几口老血。
他终于想起来了，难怪觉得闻人煌这个名字很熟悉。
身为新四大家族出生的小少爷，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从小到大刻在卷宗里的反面教材……
楚垚无奈苦笑。
无极境又如何？
自己的家族是人人口中的名门望族，背后还有大宗门的支持，可是将他兄妹推入地狱的，不正是自己的亲人吗？
所谓的名门，背后又有多少腌臜之事？
何况，他们失踪这么久，凭楚家的能力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只能说，正是身为家主的亲爹不在乎，才会让继室如此肆无忌惮的对他们兄妹下死手。
结果呢……
第一个出现并给了他复仇希望的，却是这人人口中滥杀无辜，害闻人家蒙羞，被家除名的男人。
眼睫轻颤，一滴泪从左眼滑落。
楚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
苦涩的说出最后三个字，少年眼里的光永远黯淡了下去。
看着他至死都不愿意闭上的眼里充斥着不甘心和懊悔，闻人煌叹息。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弱。”
如若只是生在普通人家，简简单单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惜眼前的少年生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太弱只会自身难保，何谈保护在意的人？
“这可是本护法亲身体验过的真理。”
闻人煌眼里闪过一丝痛意，亲手合上了楚垚的眼睛。
他站起身，右手置于左胸前，对少年行了个庄重的礼，随后长袖一挥，只留下凌乱干枯的草堆。
…………
第二天大中午……
白希鸾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苏叶专门让人为她打造的梨花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发呆。
嘴里漫不经心的嚼着刚送来的桂花糖，时不时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