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殿的铜香炉突然爆出火星,沉香灰被震得四散。林砚之抬头,见殿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皂衣男子手持竹箫,箫管正对准碑底暗格,箫声低沉,竟与碑身的震颤频率相合。
“是你!”苏挽月甩出缚龙索,绳索如灵蛇般射向梁间。男子轻笑一声,竹箫抛出一道寒光,斩落缚龙索上的玉髓佩饰。那佩饰坠地碎裂,露出内里藏着的半块血纹玉佩——正是第115章末他在洞庭湖上抛出的那类物件。
“天机剑的秘密,你们还不配知道。”男子声音嘶哑,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刃身刻着与丝帕血渍相同的纹路。林砚之挥剑格挡,龙吟剑与短刃相击,竟发出刺耳的尖鸣,剑身泛起细密的血纹,正是血煞侵蚀的征兆。
“砚之!”苏挽月急中生智,取出莲柄短剑刺入剑莲碑的裂缝。短剑共鸣,碑身爆发出万道金光,将皂衣男子的短刃震飞。男子见状,抛出三枚元丰通宝,钱币在空中组成血纹阵图,趁众人闪避时,化作一道黑烟遁走,只留下一句冷笑:“沈括的血,还在等着剑主呢。”
五、沈括血誓
殿内恢复寂静时,林砚之捡起地上的短刃。刃身刻着一行极小的篆字:“天圣九年,沈括血誓。” 北宋天圣九年,正是天机剑失踪的年份。苏婉清翻开羊皮水囊中的残页,终于找到相关记载:“沈括铸天机剑,以自身精血为引,后觉剑邪,携剑归隐,临行前血书丝帕,藏于剑莲碑底,望后人毁之。”
“丝帕上的血,是沈括的?”李云歌喃喃道,他手中的丝帕血渍突然亮起,银线绣字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腕间的剑莲印记。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昆仑深处,沈括手持天机剑,剑身吸噬血煞,竟将他整个人卷入剑中。
苏挽月的莲柄短剑突然剧烈震动,剑尖指向剑莲碑的裂缝。众人凑近查看,只见碑底暗格深处,竟刻着半幅地图,箭头指向昆仑极北的“无妄海”——那是北宋舆图上标注的禁忌之地,传说海下镇压着上古凶物。
“天机剑在无妄海?”林砚之握紧龙吟剑,剑身的血纹已被莲柄剑的金光驱散,但剑柄处仍残留着一丝阴冷。他想起皂衣男子的话,沈括的血与天机剑同源,若剑主现世,血煞恐将卷土重来。
六、暗流涌动
嵩山之外,汴梁城的御街已泛起鱼肚白。禁军统领王审琦正在擦拭环首刀,刀鞘上的鲨皮突然渗出血珠——这是北宋兵器沾染血煞的征兆。他猛地抬头,见校场的铜钟自行晃动,钟身“镇国”二字竟被血纹覆盖。
千里之外的无妄海,黑色的海水翻涌着血泡。海底深处,一柄插在礁石中的长剑正发出嗡鸣,剑身刻满扭曲的血纹,剑尖滴落的黑血融入海水,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煞触手,顺着地脉向大陆蔓延。
剑莲宗祖师殿内,林砚之与苏挽月相视而立。定情玉佩在怀中轻颤,并蒂莲纹与丝帕上的缠枝莲影重叠。苏挽月的银簪剑痕越发明显,仿佛在警示前方的凶险。
“去无妄海。”林砚之的声音坚定,他将丝帕小心收好,丝帕上的血煞气息与他体内残留的剑意隐隐共鸣。李云歌握紧手中的断剑,新铸的剑刃闪过寒光,剑莲印记在腕间亮起,与苏婉清的莲柄剑遥相呼应。
当四人踏出祖师殿时,东方的朝阳正刺破云层。嵩山的古松在风中低语,仿佛在诉说百年前的秘密。林砚之回头望向裂开的剑莲碑,碑心的金光渐渐凝聚成一柄剑的虚影,正是天机剑的轮廓——而那剑柄处,竟刻着与皂衣男子血纹玉佩相同的纹路。
太平之下,暗流已动。天机剑的传说,沈括的血誓,无妄海的禁忌……一切线索都指向昆仑极北,那里等待他们的,不知是上古神兵,还是更凶险的血煞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