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内,禁军统领王审琦正在校场点兵。往日甲胄上沾染的血煞锈迹已被擦去,明光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士兵们腰间的环首刀也换上了新的鲨皮刀鞘——这是北宋禁军标准的戎装配置。
“林少侠!”王审琦远远看见林砚之,连忙放下手中的牛皮点名册。他身后的将台上,摆着一口铜钟,钟身刻着“镇国”二字,正是数月前血煞之乱时,禁军用来警示的法器。此刻钟声不再嘶哑,敲起来清亮悠远,传遍整个汴梁城。
“皇上有旨,”王审琦展开一卷明黄圣旨,“念剑莲宗、神霄派力破血煞本源,特赐黄金百两,绸缎千匹。禁军镇煞之责已毕,自今日起,归营操练,恢复拱卫京畿之职。” 话音落下,校场士兵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林砚之注意到,校场角落的兵器架上,曾用来镇压血煞的铁蒺藜已被收走, 替换寻常的弓箭与长矛。一名士兵正用麻布擦拭盾牌,盾牌边缘缠着的红布条,正是北宋军队用来辟邪的习俗,此刻却显得格外鲜艳。
五、江湖祭典
中秋时节,江湖各门派齐聚岳阳楼。楼外洞庭波涌,楼内檀香缭绕,百余名掌门与长老围坐于雕花楠木桌旁,桌上摆着荆楚特色的菱角与米酒。主位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缣帛画,画中是历代抗煞英雄的肖像——林砚之的师父持剑而立,苏挽月的师父手捏雷符,皆在其列。
“血煞之乱,绵延百载,”武当掌门率先起身,拂尘扫过供桌,“今日终得清除,皆赖后辈英才。” 他望向台下的林砚之与苏挽月,眼中满是赞许。李云歌与苏婉清则并肩站在神霄派席位,苏婉清的莲柄剑被供在祭台中央,剑鞘上的砗磲在烛光下流转七彩光晕。
祭典的高潮是“传灯”仪式。弟子们捧着陶制灯盏,盏中燃着清油,沿岳阳楼的回廊排列。林砚之与苏挽月各持一盏,走到祭台前。当两盏灯的火焰相触时,竟融合成一朵莲花形状,映得两人脸上金光流转。
“这是……心合之兆。”少林方丈合十赞叹。北宋时期,江湖祭典常以灯火喻传承,此刻莲灯绽放,恰如剑莲与神霄的道统合流。苏挽月从怀中取出定情玉佩,玉佩的并蒂莲纹在灯光下与莲灯虚影重叠,竟化作一道微光,融入缣帛画中师父们的肖像。
六、余波微澜
祭典结束后,林砚之与苏挽月凭栏远眺。洞庭湖上,一轮明月倒映水中,碎成万千银鳞。苏挽月的素裙被夜风吹起,发间银簪上的剑痕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那是心合破煞时留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最独特的装饰。
“你看那艘船。”林砚之指着远处的一叶扁舟。舟上立着一个皂衣男子,正将一枚元丰通宝抛入水中。钱币落水时,湖面突然泛起一圈血红色的涟漪,随即消失无踪。
“是他?”苏挽月握紧腰间的缚龙索新佩。那男子正是上章末出现在汴梁茶肆的人,此刻他抬手望向岳阳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袖中滑出半块刻着血纹的玉佩——玉佩的纹路,竟与锁龙渊残碑上的古篆如出一辙。
林砚之按住剑柄,龙吟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他知道,血煞本源虽清,但上古的秘密尚未完全揭开。当他转头看向苏挽月时,却见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正如汴梁城初见时,那个在莲池边论剑的少女。
“无论前路如何,”苏挽月轻声道,指尖拂过林砚之掌心的剑茧,“我与你同往。”
夜风吹过,岳阳楼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远处扁舟上隐约传来的笛声交织。湖面上,莲灯的光芒随波荡漾,仿佛在诉说着血煞终焉后的,另一段江湖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