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瞧见魏凌风的举措,心中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
她继续同王爷道:“温郡主平日里仗着身份欺人惯了!如今见我成了皇太孙的救命恩人,心生妒意,自是惶恐。于是便让晴雯赶我们出去,可我们不愿意走,于是扬言要打我们二十大板,我的同伴不过是出于自保而出手罢了,何错之有!?”
江雨浓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在为天理讨个说法。那张明艳的脸被愤慨映得生动而凌厉,看得王爷晃神。
像,太像了...
半晌,王爷才回过神来,眸色微凝,他顿了顿:“此事当真?”
“自然是当真。郡主贵为皇室,却欺凌同门,王爷若真以理断案,那便请明断!”
“简直一派胡言!”躺在柱子上哇哇大叫的嬷嬷赶紧起身,指着林露弥大骂,“分明是这个贱人质疑皇室血脉,郡主才说要打她的!我们郡主向来明事理,分明是这群人该打!”
王爷脸色一沉,眉间威势陡起,她看向江雨浓身后的林露弥:“原来是你捣乱,我倒要听听,你质疑什么?”
林露弥抬起头来,唇角轻轻一抿,露出一副无辜至极的神情。
她轻叹一声,声音柔弱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唉,这……这事确实是我太心直口快了。江师姐从昨夜守到天亮,为救皇太孙一刻未眠,好不容易丹药炼成,郡主却上来就说丹药无用,还要将我们赶出府去……我一时气急,才回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什么话?”
林露弥低下头,指尖绞着袖口,纤弱的模样如被风一吹便会散,和方才把这大厅冻得冰天雪地时候判若两人。
只见那双眸子微微湿润,声音轻颤:“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若真是同根同源的亲姐弟,怎会炼不出丹药,又怎会赶走弟弟的救命恩人,甚至见弟弟得救而发怒呢?”
话音刚落,林露弥赶紧捂住了嘴:“对不起,我……我只是胡乱一说,都怪我心直口快...王爷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那嬷嬷气得面色涨红,刚欲反驳,却被林露弥施了个定身术,想说都说不出话来。
看见王爷犹豫了,林露弥继续挤出来几颗眼泪:“呜呜呜……我们从昨夜忙到现在,衣不解带、眼不合眼,只为救人。结果却被人羞辱、驱赶,这世道……真叫人心寒啊。什么恩人不恩人,既然王府不念及我们的恩情,我们走便是,走!”
魏凌风凑到慕珩身旁,悄声道:“那个……小师妹从前在你们越国也这样吗?怎么说哭就哭?还真能掉眼泪啊?”
慕珩垂眸望着殿中的林露弥,她正低着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肩头微颤,泪珠顺着睫毛滴落,仿佛真的委屈至极。
慕珩环着手臂,指尖轻敲着衣袖,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抹宠溺的无奈:“演技是真的,眼泪嘛……大概是假的。她是冰灵根,冰露化泪,是轻而易举的事。”
“嗯?”魏凌风诧异,“你还能瞧得出这眼泪是假的?”
慕珩的神色微滞,语气有些含糊:“嗯,以前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