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送,给父皇一个惊喜。”
“想来父皇会更开心。”
“是,殿下!”
幽十声音落下,整个人宛若太阳高悬,阴影退散消散不见。
……
大夏,皇宫,御书房。
“啪!”
一方端砚被狠狠扫落在地,上好的墨汁四溅,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污浊的痕迹。
楚威胸膛剧烈起伏,烦躁地在御案前来回踱步。
明黄色的龙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一阵阵压抑的风。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充满了暴戾与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
掌印太监王德福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地砖上,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他不敢去收拾那片狼藉,更不敢抬头去看皇帝那张已经扭曲的脸。
楚威的面前,摊着一份来自大周的,残缺不全的密报。
密报上,用潦草的字迹记录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国宴。
记录了楚休如何舌战群儒,
记录了楚休如何用一杯酒,逼反了大周二皇子,将一众武将逼得拔刀相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好像写密报的人,写到一半,被人从背后抹了脖子。
后面的内容,是一片空白。
这片空白,比任何详尽的战报,都更让楚威感到恐惧。
“已经五天了!”
楚威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起那份密报,几乎要将其捏碎道:
“整整五天!朕安插在大周都城的所有影卫,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全都石沉大海!”
王德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尽谄媚和安慰的语气开口道:
“陛下息怒,许是……许是周乾那老匹夫封锁了都城,九殿下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吉人天相?”
楚威猛地转过头,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王德福。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脏。
吉人?
他那个儿子,是吉人吗?
那个将他大夏京城官场屠戮一空,将自己的亲哥哥们一个个送进宗人府的怪物,会是吉人?
楚威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楚休那张病弱苍白,永远带着纯真笑容的脸。
可那张脸的背后,是堆积如山的尸骨,是血流成河的京观!
“你懂什么!”
楚威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惊恐道:
“朕现在担心的,就是他太‘不会有事’了!”
“这不是周乾封锁了都城!”
“是他们……都死了!”
王德福的瞳孔,骤然一缩。
“朕的影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潜伏多年,根深蒂固。”
“就算周乾把整个玉京城翻过来,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将他们连根拔起,更是连一只信鸽都飞不出来!”
楚威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在诉说着一个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的猜想。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种可能……”
“是那个逆子!”
“是他!他把朕的人,全都杀了!”
“只有他,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