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避不可避,让楚威这个大夏皇帝来做决策。
王德福尖锐的嗓音响起:“退朝!”
百官松了口气,如鸟兽退散,狼狈离场。
……
养心殿内,一片死寂。
楚威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王德福躬着身子,站在数步之外,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他能感觉到,皇帝陛下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前些日子的恐惧与猜疑。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上,即将要纵身跃下的疯狂。
许久,楚威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王德福。”
“奴才在。”
“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王德福浑身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哆哆嗦嗦地不敢接话。
楚威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那个方向,正是听雨园。
“朕以为,把他放在冷宫,不闻不问,他就会像野草一样自生自灭。”
“朕以为,给他下毒,这个坚韧生长的野草就会听天由命的枯萎。”
“朕以为,他现在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活命,为了报复。”
楚威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满含着无尽复杂的叹息。
他的眼中,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燃起了一团幽暗的、疯狂的火焰。
“逆子……”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那个看不见的儿子说话。
“你想要的,是不是这个局面?”
“把天捅破,把所有人都逼到绝路,把这把刀……递到朕的手里。”
“试探朕,这次是否还会抛弃你......”
楚威缓缓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好!”
“可惜,这次你试探不出个结果来!”
“朕要看看,你捅出这么个天大的窟窿,要怎么收场!”
“哈哈……哈哈哈哈!”
楚威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抽动,充满了癫狂与绝望。
他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渗出了泪水。
“好一个逆子!好一个大夏的孝子贤孙!”
王德福跪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着,连头都不敢抬。
他伺候了皇帝大半辈子,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的模样。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王德福!”
楚威的笑声戛然而止,猛地回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心腹太监。
“奴才在!”
“笔墨伺候!”
楚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炸裂开来。
王德福不敢有丝毫怠慢,连滚带爬地跑到御案前,颤抖着双手开始研墨。
楚威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推开他,抓起御笔,饱蘸浓墨,在明黄的圣旨上奋笔疾书。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力透纸背,墨点甚至溅到了他自己的龙袍上,他却毫不在意。
片刻之间,两份圣旨一挥而就。
他扔下笔,将两份墨迹未干的圣旨,递到王德福面前。
“念!”
王德福颤巍巍地接过,借着殿内的光亮,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圣旨掉在地上。
“陛……陛下……三思啊!”
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声音里带着哭腔。
“册封九皇子为镇北大元帅,总领边境一切军务……这……这已是天大的恩宠。”
“可这第二份……命九皇子全权处置大周使团一应事宜,包括……包括那口棺材……陛下,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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