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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贝拉夫人的“爆料”(1 / 2)

凯兰·铁影那番关于“寂灭之影”的、带着血腥味和绝望感的严厉警告,如同北境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将庭院中残存的最后一丝轻松气氛刮得无影无踪。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泰泰那满足的呼噜声都低了下去,只剩下凯兰灌下烈酒时喉咙里发出的“咕咚”声,显得格外清晰。

瓦尔基里和维伦娜神色凝重,显然将凯兰的话听了进去。奥德尔依旧沉默,但那双灰银色的眼眸深处,数据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新着威胁评估模型。托尔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担忧。

这种沉重的寂静持续了半晌,直到一个温和而带着关切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好了好了,凯兰,一回来就说这些打打杀杀、吓唬孩子的话。”

只见贝拉奶奶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下酒小菜和一壶新烫好的、散发着醇厚麦芽香气的蜜酒,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嗔怪却又包容的笑意,目光扫过凯兰那依旧紧绷的侧脸和几个年轻人凝重的表情。

“孩子们调查归调查,自然会小心。你这老家伙,别把你在北境那股肃杀气带回来,看把孩子们吓的。”贝拉将托盘放在凯兰旁边的星光木小几上,顺手轻轻拍了一下凯兰那肌肉虬结的手臂,动作自然亲昵,“喝点新烫的酒,尝尝我刚做的熏肉和脆笋,压压惊,也给你接风。”

凯兰被贝拉这么一拍一说,身上那股骇人的气势顿时泄了大半。他看了看贝拉,又看了看周围确实被自己吓到的晚辈们,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倒是乖乖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蜜酒。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

贝拉的出现,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柔和地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她笑着对瓦尔基里等人说:“别听他瞎咋呼,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多小心些便是。来来,都尝尝点心。” 她的目光尤其慈爱地落在有些局促的托尔身上。

瓦尔基里和维伦娜松了口气,向贝拉道谢后,便拉着似乎还想听点“内幕消息”的托尔,以及依旧在默默观察的奥德尔,暂时离开了庭院,将空间留给了几位长辈。泰泰看了看离开的维伦娜,又看了看有酒有肉的凯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趴在凯兰脚边,继续享受那力道适中的抚摸。

一时间,庭院里只剩下凯兰、闻讯赶来后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洛德拉姆,以及正在布菜的贝拉。

几杯温热的蜜酒下肚,凯兰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嚼着贝拉特制的、嚼劲十足的熏肉,目光落在坐在他对面、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的洛德拉姆身上。酒精和熟悉的环境让凯兰放松下来,那股北境汉子的直率劲儿又上来了。

他忽然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贝拉,冲洛德拉姆努了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促狭的笑容,压低声音(但他那“压低”的声音依旧洪亮得足够让洛德拉姆听得清清楚楚)问道:

“哎,贝拉妹子,你跟老洛最熟。你悄悄告诉我,老子前年躺在北境要塞里半死不活那阵子,这老古板……有没有偷偷想过老子?有没有为老子着急上火?”

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突然和直接,正在小口抿着蜜酒的洛德拉姆猛地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他手忙脚乱地放下酒杯,扶正滑落的眼镜,眼神躲闪,不敢看凯兰,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你……你胡说什么!成何体统!”

贝拉看着自家丈夫这副窘迫到极点的样子,又看了看凯兰那一脸“你快告诉我”的期待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眼中闪烁着温柔而狡黠的光芒。

“哎呀,凯兰大哥,你这问的……”贝拉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洛德拉姆越来越红的脸色,笑意更深了,“我们家老洛啊,脸皮薄,性子拗,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说句软和话,比让星光龙跳火圈还难。”

她顿了顿,在洛德拉姆几乎要跳起来阻止的目光中,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过呢……有些事啊,不说,不代表没有。”

贝拉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远,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些担忧的日子:“你重伤昏迷的消息传回来那天,老洛他……正在书房批阅学院的年度预算报告。我记得清清楚楚,阿斯莫德大哥沉着脸进来,话还没说完,老洛手里的羽毛笔‘咔嚓’一下就断了,墨水洒了满卷轴都是。”

“之后那几天,”贝拉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他表面上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洛德拉姆院长,照常开会、授课、处理公务。但只有我知道,他晚上根本睡不着。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望着北境的方向,一动不动。背影……看着都让人心疼。”

洛德拉姆已经彻底埋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贝拉笑了笑,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还有啊,我记得特别清楚,就在你受伤消息传来的头一天晚上,我早上起来收拾床铺,发现他枕头靠近我这边的地方,湿了一大片。凉凉的,可不是汗。我们家老洛啊,一辈子要强,也就那种时候,才会偷偷掉几滴金豆子咯。”

“至于着急上火?”贝拉看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丈夫,笑道,“那更是天天如此。他不好总去打扰正在全力救治你的阿斯莫德大哥,就只能一天到晚逮着我问。‘贝拉,阿斯莫德那边有消息了吗?’‘凯兰的情况稳定点没有?’‘北境的药草送过去了没?’……一天下来,同样的问题,他能变着花样问上不下一百遍!问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贝拉!你……你别说了!”洛德拉姆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和羞恼。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