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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托尔的倾慕与誓言(1 / 2)

小艾莉西娜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欧申那斯温和的深海安抚法术与坎普笨拙却坚定的轻拍下,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最终化作精疲力尽后的沉睡,蜷缩在坎普宽阔的怀抱里。圣所大厅内的极度悲恸,也随之稍稍缓和,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压抑的寂静,混合着无尽的担忧与等待。

在这片寂静中,托尔·铁影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之前的虚脱与崩溃似乎被一种新的、更加复杂而坚定的情绪所取代。他胡乱地用袖子抹去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和鼻涕,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满心的悲伤与无力感都压入肺腑深处。他的目光,不再是涣散和绝望,而是带着一种灼热的、一往无前的光芒,牢牢地锁定在了窗边那道独一无二的身影上——瓦尔基里。

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沐浴在从琉璃窗透入的、愈发清亮的晨光中,金色的长发仿佛流淌的熔金,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神匠用光雕刻而成。她之前轻描淡写间净化邪龙、断言曾祖父“尚存一息”的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托尔的脑海里。那份强大、那份神圣、那份在绝境中带来希望的从容,与他记忆中曾祖父如山岳般的守护身影产生了某种重叠,却又更加耀眼,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而陌生的情感,如同北境沉睡的火山,在他十五岁少年的心底轰然苏醒。那不仅仅是感激,不仅仅是敬畏,更掺杂了一种他无法清晰言说、却让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流的悸动。是崇拜?是仰慕?还是某种更深层、更朦胧的吸引?托尔分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他鼓起全身勇气,迈着还有些发软的腿,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瓦尔基里面前。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莽撞冲动的北境少年,第一次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紧张,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他仰起头,看着那张在晨光中仿佛散发着微光的容颜,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喉咙有些发干。

“喂……那个……瓦尔……瓦尔基里……姐姐。”托尔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沙哑和结巴,他用了“姐姐”这个称呼,带着小心翼翼的尊敬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亲昵。

瓦尔基里闻声,缓缓转过头,那双灿若星辰的金色眼眸平静地落在托尔身上。她的目光依旧清澈、威严,带着神只俯瞰凡尘的疏离感,但并没有丝毫的不耐或轻视。

被这目光注视,托尔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跳得飞快。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挺起还算结实的胸膛,尽管声音依旧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颤抖,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俺曾祖父!”他大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要不是你……俺……俺可能就……”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那种差点失去至亲的后怕让他鼻子又是一酸,但他强行忍住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炽热和坚定,声音也提高了些许,仿佛在向着天地宣誓:“俺……俺叫托尔·铁影!是凯兰·铁影的曾孙!俺身上也流着泰坦的血!”

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俺以前……就知道傻吃傻玩,觉得有曾祖父、有父亲他们在,天塌下来也没事。但今天……今天俺才知道,俺错了!力量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守护的!就像曾祖父做的那样!就像……就像你做到的那样!”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力量的渴望,对责任的觉醒,或许……也夹杂着一丝想要拉近与眼前这道耀眼身影之间那遥不可及距离的迫切。

“俺发誓!”托尔的声音如同北境的誓言石般铿锵有力,“俺一定会变强!变得比现在强十倍!强一百倍!俺要掌控好俺身体里的力量,俺要成为像曾祖父那样……不,俺要成为能真正守护北境、守护大家的强者!俺绝不会再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倒在面前!”

这誓言,既是对逝去(濒危)英雄的承诺,是对家族责任的扛起,是一个少年的瞬间成长,或许……也是一份在懵懂情愫驱使下,想要变得配得上仰望之人的、最真挚的决心。

瓦尔基里静静地听着托尔这番激动而直白的誓言,金色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看惯了无数生命的起誓与奋斗。然而,在她那完美无瑕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她的唇角弧度柔和了那么一丝丝。或许是对这份赤子之心的些许赞许,或许是对泰坦血脉后继有人的一丝欣慰,又或者,只是神只对凡人努力的一抹淡然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