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圣所那间属于星光突击队女孩们的共用书房里,空气仿佛凝固了。诺拉·暗焰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羊皮纸边缘那一排排清晰无比的小爱心,又猛地抬起来,看向艾莉丝·光铸那张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
时间仿佛停顿了几秒。
“艾莉丝·光铸!”诺拉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尖锐又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笔记不写,在这儿画……画小爱心?!”她伸出的手指也跟着抖,差点戳到那些墨迹未干的图案。
艾莉丝像是被闪电击中,整个人弹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抓起另一张废弃的草稿纸想要遮盖,结果碰翻了墨水瓶,深蓝色的墨水瞬间在昂贵的羊皮纸上洇开一大片,连同那些小心心一起,糊成了一团糟。可她顾不上了,只是拼命摇头,语无伦次:“不是的!诺拉你听我解释!我……我就是随手……随手画的!”
“随手?”诺拉一步跨到书桌前,双手“砰”地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艾莉丝脸上,火红色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以为我是托尔那个憨憨吗?!随手画能画一排?还个个这么圆润?!你刚才那表情!跟喝了蜜酒似的!你跟我说这是随手?!”
“我……我没有!”艾莉丝羞愤交加,眼圈都红了,猛地站起身,想要推开诺拉逃离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现场。
但诺拉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给我站住!”诺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被朋友“背叛”的委屈?“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啊?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石堎?!那个一天说不了三句话,除了打坐就是修炼,跟块会呼吸的石头一样的石堎?!”
“诺拉!你别说了!”艾莉丝挣扎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既是羞臊,也是被诺拉咄咄逼人的态度刺伤了。
“我偏要说!”诺拉又急又气,嗓门更大了,“你清醒一点啊艾莉丝!你是我们队的脑子!是次次考试拿优等的天才!莉维娅妈妈都夸你稳重!你怎么能……怎么能被那个闷葫芦迷住心窍呢?!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想想,以后要是真在一起,是你对着他念魔法史,还是他对着你念经文?!”
这夸张的设想让艾莉丝又羞又恼,却也让一旁的赛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墨菲吓得缩了缩脖子。
诺拉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觉得这事严重得超乎想象。她松开艾莉丝的手腕,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熔岩豹。“不行!不行!这事不能这么下去!我得找个人说说!我得问问这到底正不正常!”
她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对!找石磐老师!他是石堎的师兄!又是老师!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诺拉一刻也等不了了。她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艾莉丝,跺了跺脚:“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石磐老师问个明白!这事太离谱了!”说完,她也不管艾莉丝的反应,风风火火地冲出了书房,留下身后一片狼藉和尴尬的寂静。
诺拉一路小跑,穿过星脉圣所蜿蜒的回廊,直奔教师们居住和办公的区域。她的心怦怦直跳,脑子里乱糟糟的,既有对朋友“误入歧途”的担忧,也有一种发现惊天秘密的激动,更多的是一种“我必须做点什么”的责任感。
她跑到石磐老师的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诺拉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咚咚咚”地敲了三下,没等里面回应,就一把推开了门。
石磐老师正坐在书桌后,批改着一摞低年级学生的体能课报告。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门口气喘吁吁、脸颊因为奔跑和激动而通红的诺拉,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诺拉?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石磐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语气平和地问道。
诺拉反手关上门,几步冲到书桌前,双手再次撑在桌面上,就像刚才对艾莉丝那样,急切地开口,连珠炮似的说道:“石磐老师!不好了!出大事了!艾莉丝!艾莉丝她……她好像……喜欢上石堎了!”
她紧紧盯着石磐老师的脸,期待看到他露出和自己一样震惊、甚至更夸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