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依言,有些拘谨地在那软垫座椅上坐了下来。椅子果然非常舒适,但坐在上面的感觉却无比怪异——他们可是在面见创世者啊!怎么感觉像是来参加茶话会?
艾欧罗斯似乎看穿了他们的不自在,一边吃着樱桃,一边用闲聊般的语气说道:“放松点,小家伙们。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艾斯德这老小子就是太严肃,把你们也带紧张了。”
被称作“老小子”的艾斯德站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反驳。
接下来的谈话,更是让四人感觉像是在做梦。艾欧罗斯完全没有谈论任何宇宙奥秘、法则秩序之类的高深话题,反而问起了下界的一些“琐事”,比如北境的雪景是不是还那么壮观,学院里的学生最近有没有搞出什么有趣的新魔法,甚至还问阿斯特和莉维娅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他送点“小礼物”……
他的态度随和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只是一位关心后辈的、特别有本事的……老爷爷。
直到谈话接近尾声,艾欧罗斯才仿佛不经意间提起一句,语气依旧轻松,但内容却让四人心中巨震:
“说起来,第四次虚空战争那次,你们三个(指阿斯莫德、洛德拉姆、凯兰)在星脉圣所搞出来的那个‘三位一体壁垒’,动静可不小啊。连我这儿都感觉到晃动了。干得不错,要不是你们把那玩意儿稳住,下界起码得缺一大块。”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件关乎世界存亡的功绩,仿佛只是在评论一场稍微激烈点的烟火表演。
阿斯莫德、洛德拉姆、凯兰三人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们当年拼尽全力、甚至差点付出生命代价才完成的壮举,在创世者口中,竟只是“干得不错”?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至高存在认可的激动,也油然而生。
当四人最终晕乎乎地告别艾欧罗斯,走出那扇大门时,外面的星光似乎都变得有些不真实了。
凯兰用力晃了晃脑袋,喃喃道:“俺滴个亲娘嘞……这创世者……跟俺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洛德拉姆推了推眼镜,眼神复杂:“返璞归真……或许,这才是真正至高存在的姿态?”
阿斯莫德沉默良久,最终只化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阿斯特则还在回味着艾欧罗斯说他“找媳妇眼光不错”的调侃。
这次面见,没有威压,没有神谕,只有浴袍、樱桃和随和的闲聊,但却在四位强者心中,留下了比任何神圣仪式都更加深刻的烙印。
(诺拉的日记)
星陨历 xxxx年 x月 x日 天气:创世者爷爷爱吃樱桃!
阿斯莫德爷爷、外公、凯兰爷爷还有阿斯特爸爸被艾斯德爷爷叫走啦!说是要去见一个超级超级厉害的大人物!我好好奇啊!是不是像神殿里那种金光闪闪、说话会有回音的神仙?
可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表情都好奇怪!凯兰爷爷一直挠头,外公一直在推眼镜,阿斯莫德爷爷不说话,爸爸在傻笑!
我偷偷问爸爸见到谁了,爸爸说,见到了艾欧罗斯,就是创造世界的那个爷爷!我吓了一大跳!
但是爸爸说,那个爷爷可好玩了!他穿着睡觉时穿的浴袍!坐在摇摇椅上!还在吃红红的樱桃!他叫阿斯莫德爷爷他们“小不点”!还夸凯兰爷爷有脾气!就像……就像凯兰爷爷平时叫我们“小崽子”一样!
爸爸还说,创世者爷爷知道他们以前打坏蛋保护世界的事情,还说他们“干得不错”!哇!能被创世者爷爷夸奖!太厉害啦!
原来最最厉害的人,是这样的呀?不像皮德教授那么严肃,也不像莉维娅妈妈生气时那么可怕。他看起来……好舒服,好容易接近的样子!要是能和他一起吃樱桃、聊天,一定很有趣!
(日记旁边,诺拉画了一个穿着浴袍、坐在摇椅上、吃着樱桃的简笔画小人,小人周围画满了星星和樱桃。旁边还有几个表情惊讶的小人,代表阿斯莫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