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斯塔宽阔的龙翼划破云层,载着一家人向着星脉山脉的方向平稳飞行。下方是飞速掠过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北境森林和蜿蜒发光的河流。寒冷的空气被龙族天然的温暖力场隔绝在外,只余下清爽的风拂面而过。
诺拉靠在龙颈根部最柔软的地方,怀里抱着暖烘烘、已经打着小呼噜的维兹,看着眼前不断延伸的天地线,一个学期的喧嚣与热闹渐渐沉淀下来,化作心头一种温暖而充实的平静。她回头看了看:妈妈莉维娅似乎也放松了紧绷一学期的神经,闭目养神,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爸爸阿斯特坐在最前面,哼着奇怪的歌谣,手指间无意识地流转着星芒,像在编织无形的乐章;而石磐叔叔,依旧如磐石般稳坐,守护着这份归途的安宁。
几天后,星脉圣所那熟悉的、悬浮于山巅的宏伟轮廓出现在视野中。就在诺克斯塔开始降低高度,准备降落在圣所外围平台时,他们看到平台上早已站了几个身影——是前来迎接的阿斯莫德曾祖,还有……应该已经回到深海南庭的托尔、赛琳和墨菲?以及一位穿着艾尔丹王国使者服饰、神情干练的女士,她身边站着的是——艾莉丝!
诺拉惊喜地叫出声。诺克斯塔平稳落地,激起一阵微风。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
“诺拉!”托尔第一个冲过来,小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但眼睛亮得惊人,“我们提前到的!珊瑚妈妈说圣所这边有事,我们就先跟阿斯莫德曾祖的传送阵过来了!”
赛琳安静地笑着,手里还抱着那个发光珍珠贝枕头。墨菲躲在托尔身后,小声跟诺拉打招呼。艾莉丝则上前一步,先向阿斯莫德、阿斯特和莉维娅行了礼,然后才对诺拉解释道:“冬季集训因故调整,凯因大将军派我先行护送外交文书至星脉圣所,故能提前抵达。”
原来,是深海南庭与艾尔丹王国有些关于能量晶矿贸易的事务,需要与坐镇圣所的阿斯莫德沟通,孩子们便跟着使团一起提前过来了。
大人们去商议正事,孩子们则获得了在圣所花园自由活动的时间。经历了学期末的狂欢与短暂的分别,重新聚在一起的五个小伙伴格外兴奋。他们坐在能俯瞰云海与星脉山景的露台上,分享着各自带来的家乡点心——诺拉的星脉雪莓糕、托尔的深海鱼籽脆饼、艾莉丝的艾尔丹蜂蜜姜饼。连赛琳都拿出了一种古神海域特有的、吃了会让人暂时吐出彩虹色泡泡的奇妙海藻糖。
吃着零食,看着风景,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个让他们又爱又恨的主题上。
托尔咬着一块脆饼,含糊不清地说:“唉……想想阿斯特老师说的那些条件,掰手腕赢我爸爸,找到影歌叔叔,还要下棋赢克莱尔阿姨……”他掰着手指头数着,小脸又垮了下去,“感觉比爬上星脉山顶还难!”
赛琳轻轻吐出一个彩虹泡泡,小声说:“还要喂厄喀德那吃饭……”泡泡啪地破裂,带着一股甜味。
墨菲立刻点头如捣蒜,连美味的鱼籽脆饼都不香了。
艾莉丝的表情最为严肃,她放下姜饼,认真地说:“我已重新评估了所有条件。即便以最乐观的进度计算,在不考虑‘将凯兰城主灌醉至泰坦形态’这一变量的前提下,达成全部条件的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零一。这确实是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挑战。”
露台上陷入短暂的沉默。阿斯特那些夸张的条件,经过一个学期的沉淀和凯兰曾祖父的“特训”缓冲,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令人绝望,但其遥不可及的本质,依旧清晰地横亘在眼前。
看着伙伴们泄气的样子,诺拉眨了眨她那双继承自父亲的、闪烁着星穹般光芒的眼睛,突然站了起来。她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和无限活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