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强大的理性迅速压倒了情感。她立刻意识到,这虽然荒谬,却可能是一次巨大的机遇,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尤其是考虑到她那不靠谱的院长和那群同样不靠谱的第一届学生正在对方地盘上。
“格隆。”她通过通讯石联系安全总长。
【“在。安全。无异常……除了院长那边传来极其混乱的能量波动和噪音。”】山岩之灵回应。
“最高紧急事态。启动‘跨位面应急响应预案’Alpha级。你立刻带领一支精锐安保小队,通过对方提供的坐标传送过去。任务:确保院长及其团队人身安全,并……协助维持秩序,避免他们引发外交事故。”
【“明白。秩序。安全。”】格隆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去处理一场普通的实验室爆炸。
“另外,”塞拉琳娜补充道,语气有些复杂,“以学院的名义,准备一份……贺礼。规格……就按最高级别盟友标准。”
结束通讯后,塞拉琳娜看着窗外宁静的校园,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有种预感,学院的“平静”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熔铸铁狱,城堡西翼。
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整个城堡仿佛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只不过战争的目标是一场婚礼。
恶魔工匠们以惊人的效率改造着大厅;内务官莫娜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指挥家,调度着一切;无数奇异的、闪着幽光的鲜花(或者类似植物)被移植进来;散发着诱人香气又看起来有些危险的美食被不断试验和调整。
第一届学生们被完全卷入了这股洪流。
西尔薇娅和奥布里被迫成为了与学院联络的核心,以及应对各种“协议”要求的对接人,忙得焦头烂额。奥布里甚至暂时忘了消毒,因为他需要计算传送阵的稳定性以及协调格隆带来的安保小队入驻(并为他们划定严格的“活动区域”,以免污染环境)。
凯因被拉去和即将派往他麾下的恶魔精锐士兵提前“熟悉”,过程充满了汗水和……友好的物理交流(双方都对彼此的力量表示认可)。
莉亚娜则和来自地狱的园丁们进行了“友好”交流,对方对她能安抚狂暴地狱植物的能力惊为天人,而她则对如何培育发光蕨类产生了浓厚兴趣。
皮克斯和格鲁克则被丢进了一个临时工坊,负责打造一些“象征友谊”的纪念品,以及……看住皮克斯不让他私自改造婚礼上的任何设备(尤其是照明和音响系统)。
而洛德拉姆,则沉浸在一种痛苦并快乐着的状态。快乐于梦想成真(虽然形式诡异),痛苦于无休止的试衣、流程核对、以及背诵贝拉要求他必须记住的、长得吓人的婚礼誓词(里面甚至包括了对未来合作项目的概述!)。
格隆带领的学院安保小队准时抵达,这些穿着统一制服、表情严肃、行动极其规范的“秩序化身”一出现,就让混乱的筹备现场莫名地安静了一瞬。他们沉默地接手了部分区域的安保工作,并与恶魔卫士们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相互警惕又相互配合的态势。
整个城堡,弥漫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氛围:地狱的高效严肃,混合着学院方的各种不适应和手忙脚乱,再加上洛德拉姆时不时因为记不住誓词而发出的哀嚎,以及皮克斯工坊偶尔传出的小规模爆炸声。
贝拉·暗焰偶尔会出现在筹备现场,进行巡视。她总是表情平静,目光锐利,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某个环节的负责人冷汗直流。她看到被礼服裹得像个人形礼品盒、愁眉苦脸的洛德拉姆时,嘴角似乎会极快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
她看到格隆像块石头一样立在角落,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安保命令时,红眸中闪过一丝兴趣。
她看到西尔薇娅和奥布里一边吵架一边高效地处理着数据,看到凯因和恶魔士兵“打成一片”,看到莉亚娜和恶魔园丁蹲在一起研究一株奇怪的蘑菇……
终于,在一种近乎魔幻的忙碌和混乱中,三天时间到了。
婚礼当日清晨,洛德拉姆穿着那身融合了星辰符文与地狱火焰纹路、华丽得让他自己都不敢直视的礼服,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心脏跳得如同皮克斯的发明即将爆炸前的声音。
格隆走过来,用石头般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散架),闷声道:“院长。秩序。安全。恭喜。”
洛德拉姆深吸一口气,哭丧着脸:“格隆……我誓词还没背全……特别是关于资源分配比例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