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核心的宁静时光仿佛具有魔力,抚平了最尖锐的伤痛,让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但当阿斯莫德的意志温柔地提醒他们该返回学院时,没有人犹豫。外面还有需要他们去面对和承担的事情。
回归的过程不再是通过撕裂的通道,而是由星辉自然引导,如同母亲将孩子轻轻送回摇篮。他们出现在学院大厅,身上似乎还带着星脉核心的微光与清香。
洛德拉姆被小心翼翼地安置进学院的疗愈圣所,由最擅长生命魔法的导师和赛拉琳娜亲自照看。他依旧沉睡,但面色红润了许多,呼吸悠长平稳,只是体内力量空空如也,仿佛一个被掏空的容器。
格隆巨大的身躯被安放在学院结界与星脉地脉连接最紧密的地方,阿斯莫德的力量将通过大地持续滋养他,但这注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然后,便是无法回避的仪式——为苗苗举行的追悼会。
没有遗体,没有衣冠冢。学生们在学院最高的一处露台上,可以眺望无尽星空和雄伟星脉山脉的地方,为她立了一座小小的纪念碑。
碑文很简单,只有她的名字,和一句“她如流星般闪耀,永存于心”。
奥布里和西尔薇娅将他们计算出的、苗苗最后消失位置的虚空坐标(一个极其复杂的多维公式)刻在了碑座下方。皮克斯和格鲁克将他们最新合作、尚未命名的、一个绝对不会爆炸只会发出柔和彩光和小猫叫声的精密机械玩具放在了碑前。莉亚娜用星辉溪边的苔藓和光花编织了一个小花环。凯因则沉默地放上了一块他从虚空监牢带回来的、最坚硬的紫晶碎片,将它打磨得光滑如镜。
每个人都用自己独特的方式,纪念着那位永远留在虚空中的同伴。
追悼会上,悲伤依旧弥漫,但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绝望。一种沉静的、带着怀念的坚定在空气中流淌。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但她的牺牲赋予了所有人继续前进的勇气。
追悼会后,夕阳为学院披上了温暖的金色。
奥布里和西尔薇娅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返回图书馆或实验室。他们默契地留在了露台上,望着远方沉入星脉山脉之后的落日。
“根据星象计算,明天是个晴天。”西尔薇娅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嗯。湿度指数会下降至舒适区间,风速适中。”奥布里接口道,他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向西尔薇娅,夕阳为他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暖色,“西尔薇娅。”
“嗯?”
“关于之前建立的、应对虚空能量侵蚀的联合模型,”奥布里的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我认为,将其升级为长期、稳定的合作研究项目,效率提升预计可达35.7%。你……是否同意?”
西尔薇娅转过头,看着他不再是纯粹理性、而是带着某种期待和笨拙的金色眼瞳。她没有立刻用数据回答。
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依旧有些僵硬的手指。
“同意。”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合作效率的提升幅度……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