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厚重的木门被一股蛮力撞开,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猛地灌入温暖的室内,引得靠近门口的几桌客人发出不满的嘟囔。
两个小小的身影如同滚地葫芦般跌撞进来,瞬间打破了凯兰和芙蕾雅所在角落的宁静氛围。
前面逃跑的是个男孩,约莫八九岁年纪,穿着一身结实的北境棉服,外面套着件小号的皮坎肩,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下是张憋着笑、又带着点慌张的红扑扑脸蛋。他手里高高举着一个制作精巧、但此刻上面沾满泥雪的木制小盾牌,一边跑一边回头嚷嚷:“抓不到!莉亚娜你就是抓不到!略略略~”
后面追打的女孩年纪相仿,身形更灵活些,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墨绿色旅行装,褐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此刻几缕发丝挣脱出来贴在汗湿的额角。她小脸气得通红,碧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像只被惹急了的小豹子,边追边喊:“凯因·铁影!你这个大笨蛋!快还给我!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我让我外公的树藤把你吊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德拉姆和赛拉琳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这阵“小旋风”。布鲁克粗壮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下意识地把好奇地探出脑袋的苗苗往身后拉了拉。酒馆里其他客人则大多露出看热闹的笑容,显然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而原本惬意靠在芙蕾雅身边的凯兰,脸上的慵懒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声混合着无奈与头疼的低吼:“凯因!你这小混蛋!又欺负莉亚娜?!”
被称为凯因的男孩听到爷爷的吼声,脚步一滞,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仍旧嘴硬地挥舞着盾牌:“我没有!是她先说我盾牌上画的狼头像胖得像只土拨鼠!”
叫莉亚娜的女孩趁机猛扑上去,一把抓住凯因的胳膊,试图去抢那盾牌:“就是像!胖嘟嘟傻乎乎的!快还我!你把我盾牌弄脏了!”
“就不给!有本事你来拿啊!”
两个孩子顿时扭打在一起,在酒馆不算宽敞的过道里跌跌撞撞,撞得旁边空着的长凳吱呀作响,扬起一片灰尘。凯因显然力气更大,仗着体格试图把莉亚娜推开,而莉亚娜则更加灵活,像藤蔓一样缠着他,手脚并用地去够那盾牌,嘴里还气呼呼地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像是某种自然咒语的字句——可惜似乎没什么实际效果,只在凯因的袖口上留下一点微弱的绿色光点,旋即熄灭。
芙蕾雅连忙站起身,试图分开他们:“好了好了,别打了!凯因,你是男孩子,要让着点莉亚娜!快把盾牌还给她!”
凯兰则是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发出响亮的“啪”一声,对着洛德拉姆露出一个极其尴尬又无奈的表情:“看见没?这就是我儿子……和塔里克家那个野丫头。一天到晚鸡飞狗跳,就没个消停时候!让他们安静坐着看会儿书,比让矮人戒酒还难!”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祖父式的抱怨,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洛德拉姆却没有回应凯兰的抱怨。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两个扭打的孩子身上。赛拉琳娜和布鲁克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