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涛听着这些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秘书小程就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张哥,我刚才给集团的郑秘书打了个电话,她偷偷跟我说,林总今晚在神州四海海鲜酒楼请客户吃饭,说是重要客户,肯定会去的。”
“神州四海?” 张博涛猛地抬起头,眼里又有了光,“你确定?”
“确定,郑秘书说她帮林总订的包间,晚上六点的。” 小陈点点头。
张博涛立刻站起身,拿起外套:“我现在就过去等,一定要见到林总。” 他心里想着,就算等再久,今晚也必须把华浩的事跟林总说清楚,不能再拖了。
下午四点,张博涛已经坐在了神州四海海鲜酒楼的大堂里。离约定的饭点还有两个小时,大堂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擦拭餐具,灯光是暖黄色的,映在光洁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安静。
他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 “客户经理” 徽章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哥,您是等人吧?”
张博涛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对,等个朋友。”
“我叫李振威,是这儿的大堂客户经理。” 年轻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双手捧着,态度很恭敬,“以后您要是来这儿订餐,直接找我就行,给您算优惠。”
张博涛接过名片,塞进外套口袋里,说了声 “谢谢”。他掏出烟盒,想抽根烟缓解一下焦虑,却发现烟盒是空的 —— 早上出门太急,忘了装烟。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问李振威:“李经理,你们这儿附近有卖烟的吗?”
李振威笑了笑,指着大堂左侧:“哥,咱们这儿一层往左走有个服务台,那边就卖烟,就是比外面贵个几块钱,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儿买。”
“不介意,谢谢。” 张博涛起身去服务台买了一包烟,又回到大堂外面的吸烟区。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他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又开始盘算 —— 等会儿见到林总,该怎么说才能让她重视华浩电力的事?要不要提郭占廷撒谎的事?王副总的反常要不要说?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烟盒见了底,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五点五十分,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缓缓停在了酒楼门口,车牌号张博涛很熟悉 —— 那是林总的车。
他心里一紧,掐灭手里的烟,快步迎了上去。司机先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林总从车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气场十足。
“林总,您好。” 张博涛快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林总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语气却有些疏离:“张总?这么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不是的,林总,我是特意来等您的。” 张博涛往前凑了半步,“我有关于华浩电力的紧急情况,想跟您汇报一下,就几分钟。”
林总看了一眼手表,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今晚有应酬,对方都是央企的高管,你不方便参加。”
“我知道我不方便参加,林总,” 张博涛急忙说,“就是几句话,华浩电力那边只给咱们三天时间,要是……”
“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再说吧。” 林总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客人已经在包间等我了,我得进去了。” 说完,她没再看张博涛,径直走进了酒楼。
张博涛站在原地,看着林总的背影消失在酒楼门口,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想追进去,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 他知道,林总既然这么说了,就算追进去,也只会被赶出来。
他转身回到大堂,找到李振威,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李经理,麻烦你帮我盯着点林总那桌,等他们吃完饭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行吗?” 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又补充了一句,“麻烦你了,事后我请你吃饭。”
李振威笑着点点头:“哥,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肯定及时通知您。”
张博涛谢过李振威,转身走出了酒楼。他在附近找了个茶室,点了一壶绿茶,却一口都没喝 ——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李振威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茶室里的客人来了又走,他面前的茶凉了又续,续了又凉。直到晚上九点半,手机终于响了,是李振威打来的。
“哥,林总那桌快结束了,正在结账呢,您要不要过来?”
张博涛心里一紧,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拦了辆出租车就往神州四海赶。一路上,他不停地催司机 “快点”,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 —— 这次一定要见到林总,就算是在门口,也要把话说完。
可他还是来晚了。刚跑到酒楼门口,就看到李振威站在台阶上,朝着他摆手:“哥,您来晚了,林总刚走,大概一分钟前。”
“走了?往哪儿走了?” 张博涛喘着气,往马路上望去。
“被一辆黄色的跑车接走了,车牌号我没看清,就看到是个跑车,挺显眼的。” 李振威说。
黄色跑车?张博涛心里咯噔一下 —— 他知道那是谁的车,是罗永斌的。罗永斌之前开着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最近总跟林总走得很近,他之前就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
他没跟李振威多说,转身就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东山别墅的地址。车子往东山别墅开去,他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 他不愿意相信林总跟罗永斌有什么,他告诉自己,也许只是顺路送林总回家,也许只是巧合。
暮色漫过东山别墅的铁艺围栏时,出租车的刹车灯在柏油路上划出两道短暂的红光。张博涛刚解开安全带,目光就被别墅大门前那辆亮黄色兰博基尼跑车勾住 —— 车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莫名让他心里发紧。
只见罗永斌推开车门,转身给了后座的琼姐一个轻拥,“上去吧,明天我来接你。” 他声音放得柔缓,可眼底的在意藏不住。琼姐点头应着,踩着高跟鞋走进别墅的暖光里,罗永斌没立刻开车走,反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打火机 “咔嗒” 一声响,火星在暮色里明灭。罗永斌斜倚着车门,烟蒂的微光映着他微蹙的眉。没等他抽完半根,一道身影突然从跑车旁走过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你就是罗永斌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审视。罗永斌抬眼望去,对方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装,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眉眼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锐利。他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你好面熟,我想起来了,你是林总的员工,之前在商场见过。”
张博涛没接话,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和林琼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男朋友,” 罗永斌掸了掸烟灰,语气里多了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我们准备结婚了。”
这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张博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追问的话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你爱林琼吗?”
“当然爱了,” 罗永斌挑眉,语气里添了点调侃,“怎么,你吃醋了?”
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炸开,张博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爱她就好好待她,要是敢辜负她,我饶不了你。”
罗永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愠怒,他猛地站直身体,语气冲得厉害:“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的事!”
话音刚落,张博涛猛地上前一步,右手死死抓住罗永斌的衣领,用力将他按在冰冷的车身上。“砰” 的一声闷响,罗永斌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耳边传来张博涛带着寒意的警告:“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罗永斌挣扎着,双手去掰张博涛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
张博涛盯着他看了几秒,眼底的怒火渐渐压下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他猛地松开手,力道大得让罗永斌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哼。” 一声冷笑从他喉咙里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罗永斌揉了揉被抓皱的衣领,又整了整有些歪斜的外套,看着张博涛的背影,咬着牙低声骂了句:“简直不可理喻。” 晚风卷着烟蒂的灰烬飘远,别墅前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散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