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东山别墅的门口。这是琼姐几年前买的房子,带个小花园,母亲每次来都住这儿。张博涛帮着把母亲的行李拎进屋,客厅的水晶灯亮起来,映得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母亲摸着沙发扶手,对琼姐说:“别办太铺张的寿宴,一家人吃顿饭就行。”
“妈,您这辈子为我们兄妹俩操碎了心,七十岁生日该热闹热闹。” 琼姐给母亲倒了杯温水,“我都安排好了,您就等着高兴。”
琼姐把母亲的寿宴定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的宴会厅。这地方她熟,去年公司年会就在这儿办的,挑高八米的穹顶挂着水晶灯,墙壁上嵌着鎏金花纹,气派又不失雅致。
从接完母亲的第二天起,张博涛就泡在了酒店。他拿着琼姐拟的宾客名单,和酒店经理一项项核对:主桌要放十二把雕花椅,配米白色的丝绒椅套;宾客席按部门划分,舞台背景用香槟色的纱幔,中间挂母亲的巨幅照片,照片周围要缀满白玫瑰和满天星。
“林总特意交代,蛋糕要一米高,三层,底层是水果慕斯,中层做提拉米苏,顶层用奶油霜雕‘寿’字,周围围一圈鲜草莓。” 张博涛拿着笔记本,跟在酒店经理身后,脚步几乎不停,“还有酒水,白酒要飞天茅台,红酒用拉菲,果汁得是鲜榨的橙汁和西瓜汁,冰块要提前两小时备好,不能有杂质。”
酒店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却比张博涛走得还稳:“张总放心,我们这儿办过不少寿宴,流程熟。就是您说的鲜榨果汁,得提前跟后厨说,保证每杯都是现榨的,绝不掺水。”
张博涛还是不放心。他跑到后厨看水果,捏了捏草莓的硬度,闻了闻橙子的新鲜度;又去仓库查酒水,翻着拉菲的酒标看产地;甚至蹲在地上,检查地毯的接缝处有没有起毛 —— 他记得琼姐说过,母亲年轻时爱干净,见不得半点邋遢。
忙到寿宴当天中午,宴会厅总算有了模样。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铺着米白色桌布的餐桌上;舞台上的纱幔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母亲的照片在灯光下笑得慈祥;墙角的音响里飘出舒缓的钢琴曲,是母亲最爱听的《茉莉花》。张博涛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掏出手机给琼姐发消息:“林总,都布置好了,您过来看看?”
琼姐带着母亲过来时,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母亲走进宴会厅,眼睛一下子亮了,拉着琼姐的手说:“这也太漂亮了,得花多少钱啊?”
琼姐笑着帮她理了理银发:“妈,您高兴就行,钱不是事儿。” 转头对张博涛说:“辛苦你了,去休息室喝口水,喘口气。”
张博涛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撞见王副总。老头手里拎着个礼盒,看见他就笑:“小张,忙坏了吧?我刚去给林总母亲挑了个玉镯,你帮我放主桌那边去。”
“王总您太客气了。” 张博涛接过礼盒,入手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总母亲七十大寿,总得表示表示。” 王副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看了宴会厅,布置得不错。”
张博涛心里一暖。他来公司两个月,王副总手把手教他看合同、认客户。连泡茶的水温都细细叮嘱,这份情分,他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