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说出最让人震惊的话：“我不是猜的。我‘知道’。因为……我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刚高中毕业的儿子了。”
父母完全愣住了。
“我是从未来……从那个像地狱一样的未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三个月前，回到了18岁的身体里，”云澈的声音沙哑，像是经历了太多痛苦，“我亲眼看到城市变成废墟，活人被吃掉，军队被打垮……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保护你们。”
“你不信，爸，”云澈看向父亲，语气很稳，“你右边屁股上有道疤，是你七岁时偷爬李老四家的枣树掉下来被树枝划的，缝了三针。这件事只有爷爷奶奶和你自己知道。你藏私房钱，以前是塞在旧棉袄左边口袋里，后来怕妈找到，就改塞在东墙第三块砖后面，用塑料袋包着。对不对？”
云建国像被雷打中一样，后退一步，脸色苍白，手指发抖：“你……你……”这秘密他藏了半辈子，儿子怎么可能知道？
云澈又看向母亲，眼神温和了一些，但更让人难过：“妈，你左手腕上不是烫伤，是二十年前和爸吵架时自己用火钳碰到的。你怕爸愧疚，一直说是烫的。你最难过的事，不是我没考上好大学，是当年没救回发烧去世的小妹。你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她，每年清明都偷偷去她坟上哭，还带她最爱吃的米花糖。”
李秀兰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捂住嘴哭出声，几乎站不稳。这些藏在心里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的事，被儿子说出来，让她比听到什么都震惊。
这些细节，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云澈看着父母惨白又几乎崩溃的脸，声音沉重：“我不是疯了，我只是……从地狱回来了。我提前知道要发生这些，所以我去借高利贷，囤吃的囤武器……我做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灾难来时，我们能一起活下去！”
他指着四周：“这些厚重的门和墙，是为了挡住怪物。独立的电和空气系统，是为了不停电、病毒传不进来。地下室存的食物和水，是准备撑过最乱的那段时间……”
父母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靠在一起，像被抽光了力气。这么多信息像海啸一样冲垮了他们一辈子的认知。儿子是“重生回来的”？末世要来了？有丧尸？这一切太疯狂，可儿子说的那些秘密，又像铁证一样砸在他们心上。
相信？这实在太离谱。
不信？那些秘密又怎么解释？
电视里好像又传来新闻的声音，重复说着“流感变多”的提醒，现在听起来特别刺耳，像是末日快来之前最后一遍被忽略的警报。
云建国突然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喊声。过了好久，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嗓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世界……真的会变成那样？”
云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又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换成医院场景，到处是人和忙乱的医生。一个担架快速推过镜头，上面的人好像在发高烧，不停抽搐，画面很快闪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