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下午,女佣再次送来新报纸和茶点。
沐兮几乎是用抢的速度拿过《申闻日报》,快速翻到社会新闻版。
果然!在同样的位置,出现了一则新的寻人启事!
“表妹秦霜知:舅母病情暂稳,勿过度忧心。已托城南慈济医院李护士关照。兄悦如。”
沐兮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成功了!
郑悦如不仅收到了她的信息,破解了密码,理解了“困城南”的提示,甚至还给出了一个具体的、位于城南的联络点——慈济医院,李护士!
狂喜之后是极致的冷静。
她如何能去慈济医院?
张彦钧绝不会允许她离开别苑半步。
她需要一个合理的、无法被拒绝的外出理由。
接下来的半天,沐兮开始表现出轻微的不适:食欲不振,眉头微蹙,偶尔用手按压腹部。
她表演得恰到好处,既显得难受,又不至于太过夸张。
到了傍晚,她向女佣表示腹部持续隐痛,可能是在这里水土不服,或是吃了不洁的东西。
女佣不敢怠慢,立刻报告了上级。
很快,张彦钧的副官赶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军医。
军医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明显急症,但鉴于沐兮持续表示不适,副官也不敢大意,毕竟这是少帅“重点关照”的人。
“沐小姐,是否需要请城里的西医来看看?”
副官谨慎地问。
沐兮虚弱地摇摇头,声音细微:“不必兴师动众,只是隐隐作痛,或许是旧疾……我记得以前在城南慈济医院看过一位李护士,她调配的药膏很有效,不知能否请她来看看,或者我去一趟医院拿药?”
她巧妙地将目的地引向了慈济医院,并给出了一个看似非常合理的、针对特定人员的求医理由。
副官皱起眉头,显然在权衡。
让沐兮离开别苑风险很大,但若只是去一趟城南的医院,且有他们的人严密跟随,速去速回,或许……
他走到一旁,通过别苑内的电话直接向张彦钧请示。
电话那头的张彦钧似乎正在处理紧急军务,语气不耐,听完副官的汇报后,沉默片刻,最终冷声道:“多带人手,全程看紧,检查医院环境,拿到药立刻带回,不得有任何延误和差池!”
“是!”
一小时后,沐兮在四名便衣警卫的严密“护送”下,坐上了前往城南慈济医院的汽车。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手心沁出冷汗,但脸上却维持着病弱的平静。
汽车在慈济医院门口停下。
警卫们如临大敌,两人率先进去清场检查,一人贴身跟着沐兮,另一人守在车旁。
沐兮挂了一个简单的号,被引导到一间诊疗室。
那位“李护士”并未出现,似乎只是沐兮虚构的借口。
一名中年男医生为她做了检查,自然一无所获,只得开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剂。
一切似乎就要这样无功而返。
就在沐兮拿着药方,在一名警卫贴身跟随下走向药房时,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的身影低头匆匆走过,似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哎呀,对不起!”那护士连忙道歉,声音清脆。
沐兮感到一个极小、极硬的纸团被迅速塞入了她的掌心。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没关系。”
那护士低头快步离开,消失在走廊转角。
贴身警卫警惕地看了一眼那护士的背影,但并未发现异常。
沐兮紧紧攥住掌心的纸团,仿佛攥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强作镇定,取了药,在警卫的簇拥下离开医院,返回汽车。
直到回到别苑的房间,反锁上门,沐兮才颤抖着摊开手心。
纸团上只有一行字,是用一种她熟悉的、父亲笔记里曾出现过的密码书写方式写就。她迅速破译:
“秦霜:三日后,午时,教堂告解室。”
秦霜…果然是她!郑悦如找到她了!而且,这个秦霜,竟然懂得使用父亲留下的密码!
沐兮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激动、疑惑、希望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颤抖。
困局,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而光,似乎正从那里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