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敖丙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云淡风轻的无面人。
是他们！
一边，是立誓以性命相保的恩人。
另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家族与亿万子民。
剜心之痛，瞬间撕裂了他的神魂。
赤阳看着痛苦挣扎的敖丙，眼中满是凄凉的自嘲，正要开口。
清玄却先一步，挣扎着站直了身体。
他对着敖丙，深深一揖。
“敖丙殿下，”清玄的声音虚弱却无比清晰，“走吧。”
敖丙猛地看向他，双拳紧握，指甲刺入掌心，龙血淋漓。
清玄惨然一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的恩情，我与赤阳心领了。”
“但若因我二人，而致东海亿万生灵涂炭，那便违背了我行事的初衷。”
“这份罪，我们担不起。”
“快走！”
这份主动的割舍，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赤阳看着清玄的背影，喉头滚动，最终只对着痛苦不堪的敖丙，吐出两个字。
“你走。”
“赤阳兄……清玄先生……”
“噗通！”
这位高傲的东海三太子，当着三界众神的面，对着二人，重重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
只是以额触地，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他猛然起身，眼中血泪滚落，化作一道悲愤的青光，头也不回地向着东海方向，撕裂天穹而去。
他一走，法正再无顾忌。
“魔头受死！”
他狞笑一声，天罗地网金光再盛，朝着孤立无援的赤阳当头罩下！
然而，一只光洁如玉的手，轻描淡写地挡在了法网之前。
那蕴含法则之力的神光，竟无法让其撼动分毫。
是那个无面人！
法正大惊：“你做什么？！”
无面人“看”着他，光洁的脸上，第一次透出冰冷的杀意。
“法正仙君，此人罪大恶极，交由天庭审判，流程繁琐，太便宜他了。”
“不如，就由我秩序神殿，代天行罚，在此地，将他彻底‘净化’。”
杀人灭口！
他要当着阐教的面，直接抹杀这唯一的“罪证”！
法正惊怒交加，一时竟不知所措。
就在这死寂的瞬间。
一道虚弱却无比倔强的声音，响彻废墟。
不是求饶，不是怒骂。
是清玄！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轮回镜，死死“盯”住了玉虚宫前的普法天尊，玄穹天尊！
他用尽最后一丝神魂，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玄穹天尊！你看到了吗？！”
“这，便是你们要的‘公道’！”
“以一城生灵为饵，以东海危难为胁，最后再杀人灭口，掩盖一切真相！”
“这不是天规！这是阴谋！是构陷！”
“若这就是你们维护的天道——”
清玄的胸膛剧烈起伏，一口心血喷出，眼中燃起不屈的烈火。
“我林澈，生生世世，永不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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