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阎罗与秋未安陷入了沉默。
天庭的阴影,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心头。
“哦,还有件事。”
他像是想起什么,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脑袋,“东海那八个老家伙,别看平时挺横,他们……打不过夏永安那个魔头。”
“什么?!”
这一次,连第九阎罗都难掩惊容。
东海八地将,团结一心,竟然敌不过一个夏永安?
胃袋大皇嘿嘿一笑,仿佛在说一件趣闻,将夏永安的老底抖了个干净:
“那小子,现在是将级没错。但他有神朱雀传承傍身,手里还捏着逆转光阴这种bug级别的终极底牌。再加上他那八个人格切换,打不过就燃烧存在玩命,恢复力还贼变态,攻击又霸道得要死。眼下他在南海那个杀戮地狱里混,以他的性子,实力必然还会再涨一截。”
胃袋大皇摊手道:
“等他从南海出来,东海那八个老骨头,怕是要被他一个个拆了熬汤。到时候,东海一完蛋,你们南疆西海联盟,可就直面这尊完全体的魔头了。”
第九阎罗眼神闪烁,迅速权衡利弊。
胃袋大皇看着他,终于图穷匕见:
“所以啊,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们俩,去把江春和旧年给做了。”
第九阎罗眸光一凝道:
“你是想祸水东引,让我们去触怒天庭,你好坐收渔利?”
“非也非也。”
大皇摇头晃脑道。
“格局打开点。对天庭来说,地府只需要一个听话的领袖,至于这个领袖是江春、旧年,还是你幽九冥,根本没区别。”
“如果你能干掉他们,证明你的能力和价值,并且愿意臣服天庭,那么天庭非但不会追究,反而会乐见其成——用一个内部不稳的地府,换一个能统帅南疆西海两大界域、实力更强的新阎罗来效忠,这买卖,天庭血赚。”
第九阎罗冷哼:
“你是想让本尊对天庭称臣?”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大皇摆摆手。
“就是挂个名,暂时低头。平时屁事没有,几乎不用你参加什么活动,唯一的要求就是别造反。当然,你要是真想造反……”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都不用天庭出手,朕自己就能把你给镇压了。”
第九阎罗沉默了。
天庭的恐怖,皇帝的强势,夏永安的威胁……诸多因素交织。
暂时虚与委蛇,换取除掉内患、整合地府、并获得官方认可的机会,似乎……是目前最优解。
对吧,为了大爱,脸面算得了什么。
“……好,本尊同意。”
“爽快!”
胃袋大皇笑了。
“江春和旧年那两个家伙,狡兔三窟,现在躲在他们的老巢——一个独立的里世界里。那地方被他们经营得铁桶一般,想进去,必须精通空间大道,而且实力必须超过他们俩之和,才能强行破开。”
第九阎罗皱眉,他并不精通空间大道。
但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夏永安的……善人格!
且自己的后土第七考的奖励,也可以让善人格的夏永安拥有将级修为。
作为一个工具人,远程辅助,将他第九阎罗精准地“扔”进那个里世界,或许……很简单!
……
幽江春与幽旧年的里世界内。
这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仿佛世外桃源。
江春正半躺在软榻上。
“江春哥哥,你说第九那小子,现在在干嘛呢?”旧年慵懒地问道。
“管他作甚,不过是……”
江春话未说完。
嗡——!
他们前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下一刻,两道身影硬生生被从虚空中“挤”了出来!
正是第九阎罗与秋未安!
江春:“???”
旧年:“???”
第九阎罗看着眼前这对震惊的“野鸳鸯”,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三哥,四姐。”
“别来无恙啊。”
空间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江春和旧年脸上的惊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难看的脸色。
他们两个地师巅峰,拿头去打一个货真价实的地将?
还是身负轮回与信仰两大顶级权柄的第九阎罗?
硬拼?
那是找死。
几乎在瞬间,两人就交换了眼神。
什么阎罗的尊严,什么中层的傲气,在生死面前,屁都不是!
江春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极其勉强、却又努力显得真诚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
“九……九弟!你看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之前是三哥四姐不对,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坐下来谈,行不行?条件你开!”
旧年也立刻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柔声道:
“九冥弟弟,姐姐知道错了……我们愿意赔偿,愿意向你赔罪,只求你高抬贵手……我们毕竟兄妹一场啊……”
他们深谙生存之道,当年弱小之时,为了活命,比这更卑微的求饶也不知做过多少。
尊严?
那是在活着的基础上才配谈论的东西。
然而,第九阎罗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表演。
猩红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
只有一片冰封的杀意与……掌控欲。
江春的心沉了下去。他作为诡计大道的执掌者,瞬间就洞悉了第九阎罗眼神深处的意味——那不是来谈判的,那是来清算、来吞噬、来绝对掌控的!
对方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留活路,或者说,没打算给他们“自由”的活路。
“看来……谈判破裂了。”
江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干涩。
第九阎罗不再废话,心念一动。
嗡!
无数条滑腻、扭曲的触手,自虚空中猛然探出!
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蟒,速度快到极致,瞬间缠绕上江春与旧年的四肢、脖颈、腰身!
“呃!”
二人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反抗,就被死死束缚住!
触手上传来的力量庞大无比,并且带着一种侵蚀道基、镇压神魂的恐怖效果。
更令人屈辱的是,这些触手缠绕的力度极其刁钻,迫使江春和旧年必须拼命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让脖颈处的触手不那么致命,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他们就像两个被吊起来的提线木偶,姿态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