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安麾下魔军尽出,辅以投降的原地兵、地者们,如同死亡的潮汐,席卷向那些尚未臣服的寨、城、国、域。
反抗?
零星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夏永安甚至无需亲自出手,他坐镇于已被改名为“永暗魔域”的原蓝天碧海宗总部,那地师级的恐怖神念却笼罩四方。
但凡有稍具规模的反抗发生,便会有一根蕴含着宇宙大道与真我道痕的诡异触手自虚空探出,轻易将反抗者连同其根据地一同抹去,吞噬殆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句话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归顺者,被打入禁制,成为魔域扩张的马前卒。
不降者,举界屠灭,所有生灵皆化为滋养诡异世界的资粮。
战争、屠杀、吞噬……成为了这片广袤界域唯一的主旋律。
无数城池化为废墟,无数山河被染成暗红,亿万生灵在绝望中哀嚎湮灭。
尸骸堆积成山,血液汇集成海,冲天的怨气几乎将这片天空都永久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
真正的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而夏安安端坐于魔域之巅,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吞噬着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力量与怨魂,他的气息在无数生灵的哀嚎中变得更加深邃恐怖。
那“真我道痕”似乎也因此染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
南疆东部,自此彻底易主,尽归夏永安管辖。
这里不再有诸多势力,只有一个声音——魔主夏永安的声音!
……
轮回大世界,核心净土。
第九阎罗正与秋未安论道,周身信仰金光与轮回神光交融,气息祥和而威严。经过一段时间的巩固,他已完全适应了地兵之境与大爱仙尊的权柄。
忽然,他心有所感,眉头微蹙。
端坐于无忧树下的后土残魂,周身散发出朦胧光辉,空灵的声音直接在他心间响起:
“传承第五考。”
话音落下,也未见后土有何动作,仙尊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那祥和净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血腥残酷、如同地狱般的画面洪流,强行涌入他的感知!
他看到了!
看到了魔军过境,城池化为焦土!
看到了无数修士凡人如同草芥般被屠杀吞噬!
看到了父母死死护住孩子,却被魔火一同焚成灰烬!
看到了山河破碎,界域凋零,怨气冲霄!
看到了夏永安端坐魔殿,冷漠地吸收着这无尽死亡与怨恨,力量节节攀升!
南疆东部的惨状,那亿万万生灵临死前的绝望与痛苦,如同最尖锐的锥子,狠狠刺入大爱仙尊的神魂!
“呃……!”
即便他已成就地兵,心境远超往昔,此刻也不禁面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悯与愤怒!
那是亿万万鲜活的生命!
后土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拷问意味:
“见此景象,汝当如何?”
“你既掌轮回,心怀大爱,欲济苍生。”
“而今,造此无边杀孽者,实力滔天,一统东部,其势已成。”
“其为汝旧识,亦与汝道途迥异。”
“告诉吾……”
“汝,是依旧秉持大爱,不惜代价,前往阻止,甚至……铲除夏永安?”
“还是,权衡利弊,暂避锋芒,固守轮回,只渡己所能渡之魂,任由其肆虐?”
“亦或……有其它选择?”
第五考,并非考验力量,而是拷问道心与抉择!
是坚持大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可能引发与夏永安的正面冲突,甚至导致自身陨落、轮回动荡?
还是认清现实,有所为有所不为,保全自身与现有轮回秩序,虽无奈却理智?
或者,能有第三条路?
大爱仙尊看着那血海滔天的景象,听着那亿万万亡魂的无声哀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周身信仰之光剧烈波动,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一边是苍生大爱,一边是现实残酷。
一边是昔日因果,一边是未来道途。
秋未安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却不敢出声打扰。
良久,大爱仙尊缓缓睁开眼。
眼中已无犹豫与挣扎,只剩下一种沉淀后的、更加坚定的悲悯与……决断。
他看向后土残魂,声音沉稳而有力:
“娘娘,我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