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欣和邵欣然在前面打闹,春难安忽然碰了碰冬必安的手。
“是真的。”
她轻声说。
“夏永安,不是逃兵,而是英雄。”
冬必安握紧酱油瓶,塑料把手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嗯。”
她们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没有酆都城,没有天命,没有极夜极昼,没有永冻的末日。
只是平凡的一天,阳光正好,酱油味很重,妹妹吵得人头疼。
——但很好。
“明天,去见见夏永安吧。”
“好。”
傍晚。
解家的众人罕见的开了一次派对。
院子里支起了两个炭火炉子。
末代剑圣解俊东,也就是冬必安的小叔,正在用那把锈剑切羊肉。
“二哥,你这生火的功夫比刀法强。”
解俊东调侃道。
“放屁!”
解雄一抹脸,脸更花了。
“老子当年一口狼啸震慑极昼几十人的时候……”
冬必安站在廊下,看着这群华国的砥砺前行者为了一炉炭火吵吵嚷嚷,忽然有些恍惚。
——原来在那些血火交织的年月里,他们也曾这样鲜活地存在过。
……
酒过三巡,解输突然敲了敲啤酒瓶。
“我讲两句。”
全场寂静。连炭火都识相地憋住了“噼啪”声。
解输推了推眼镜:
“第一,感谢冬必安同志百忙之中回家吃饭。”
冬必安一口茶水喷出来。
“第二,我死的早,不知为何,我们回来了,听冬必安,应是说是在我的未来,你们的现在,人族,胜利了。”
众人的脸色皆是不同。
有人欣喜,亦有人悲伤。
“最后,”
解输突然收起玩笑神色,举起酒杯。
“敬还活着的,和永远活着的。”
“我们。”
“干杯!”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冬必安看见春难安悄悄抹了下眼角。
夜深时,冬必安和春难安坐在屋顶看星星。
“爸挺会的。”
春难安咬着一串烤蘑菇。
“当年要是他去当极夜王……”
“极夜早改相声社了。”
冬必安轻笑。
远处传来解雄的狼嚎。
酱油瓶倒映着月光,安静地立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