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自己垂垂老矣，对方却依然风华正茂。
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吧。
“我打算下山了。”赵雁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和坦然，“修仙无望，不如归去。回到凡俗老家，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最后几十年，也算不枉此生。”
张之维静静听着，没有安慰，也没有劝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外人无法也无权干涉。
雪花飘在两人中间，片刻后就消融不见。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赵雁飞继续说道，“山下有我的一处宅院，还有几亩田地。虽然不能长生久视，但胜在安稳平静。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冬天围炉饮酒，倒也自在。”
说着，他忽然看向张之维，眼神里带着一丝真诚期盼：
“张师弟，你我当年也算有缘。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寿元也快到了，可以来山下的赵家村寻我。”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道：“到时候，我们两个老头子，正好可以一起喝喝酒，钓钓鱼，做个伴儿。”
这番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规划，却也透着凡人对生老病死的无奈。
在他看来，张之维虽然现在看起来年轻，但总有一天也会面临寿元枯竭的问题。
毕竟大家当年都是一起入门的，年纪相仿，资质也都平平无奇。
张之维静静听着这位故人的话，看着他早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当年那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步履蹒跚的老人。
而自己却因为种种机缘，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他想起刚穿越时的彷徨，想起陈老的悉心教导......
如果没有这些，自己现在恐怕也和赵雁飞一样，在某个关卡前止步不前，最终黯然离开吧。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好。”张之维轻轻点头，郑重地答应道。
得到这个承诺，赵雁飞仿佛了却了一桩心事，脸上露出释然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赵家村在山下二十里处，村头有口古井，很好找。”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张之维，还有身后的龙虎山。
这里曾经是他向往的地方。
可如今即将离开，心中却只有平静。
也许，放下执念，反而是另一种解脱。
“师弟，保重。”赵雁飞最后说道。
“师兄也是。”张之维回应。
赵雁飞转过身，拖着苍老身影，一步步走入漫天风雪中。
他的背影在雪中显得无比孤寂，却也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洒脱。
张之维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风雪中。
井口传来动静，林墨和苏青青探出头来。
“前辈，刚才是谁来了？”苏青青好奇地问道。
“一位故人。”张之维淡淡说道，“准备下山了。”
“下山？”林墨不解，“为什么要下山？”
“因为走不下去了。”
这个回答让两人陷入沉思。
在他们的认知里，修仙之路虽然艰难，但总是充满希望的。
可他们没想到，还有人会主动选择放弃。
“前辈，”苏青青小声问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
张之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道：“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们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