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通缉之下,万城闭门(2 / 2)

丝帛之上,七点星图缓缓浮现,如北斗倒悬,又似剑阵排布。

K1、K3、K5、K6位置已明,唯K4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遮蔽。

“七容器……本是守护者,却被封为‘容器’,用来镇压神核。”他低语,“他们以为封印我们,就能永生不死,却不知——剑种一旦共鸣,便是他们的末日。”

他收起帛书,抬头望天。

夜幕低垂,星辰隐现。

远处雪原尽头,一道极淡的金光,正缓缓逼近。

地面微震,似有重甲踏雪而来。

他站在铁砧村口,黑衣猎猎,惊蛰剑未出鞘,却已让整片荒原噤声。

而在十里之外的风雪中,一队银白重铠的骑士缓缓停驻。

为首者身披猩红长袍,手持金色匣子,眸光如刀,冷冷望向村口那道孤影。

他高举神罚匣,金光洒落,大地浮现一道燃烧又瞬间熄灭的烙印——

一个剑形印记,正中央,写着两个字:

异端。

他开口,声如雷霆:

“张玉!束手就擒!”夜风卷雪,铁砧村外,残碑矗立。

玛尔萨斯立于雪原尽头,猩红长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神罚匣裂痕蔓延,灰烬如沙般从缝隙中簌簌坠落。

他死死盯着十丈之外那道黑衣身影——张玉缓步而出,脚步沉稳如山岳移行,惊蛰剑悬于头顶三寸,剑身轻颤,百道虚影自他身后缓缓浮现,如百劫不灭的剑魂列阵,每一道都带着斩断宿命的锋芒。

“你竟敢……毁我圣物!”玛尔萨斯声音嘶哑,眼中怒火与惊惧交织。

那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他对“静默之灰”的失控感到恐惧,对那些骑士突然僵直、瞳孔失焦的模样感到恐惧,更对张玉那一句“你兄长死前,可曾说过——‘真相不可焚’?”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兄长……那个被教会宣告“背叛神明、堕入深渊”的初代圣裁骑士,真的留下过什么?

不等他细想,张玉已开口,声音平静却如惊雷滚过雪原:

“静默之矢,封剑种、断共鸣,是为‘囚’,非‘灭’。你们以为能抹去记忆、封锁声音,可人心如剑,越压越利。”

话音未落,十二骑士齐发的“静默之矢”已破空而至,银光如雨,撕裂风雪,每一支箭矢上都铭刻着“禁言咒印”,一旦命中,连灵魂共鸣都会被冻结。

但张玉动了。

他踏出一步,身形骤然模糊——《观剑十二势·掠影》!

刹那间,时间仿佛被剑意切割。

他的身影在箭雨中穿梭,如游龙穿云,如电光掠水。

箭矢擦身而过,却连他的衣角都未能触及。

每一步踏出,百劫剑意便凝一分,直至惊蛰剑骤然下压,剑锋直指神罚匣!

“赤霄前辈,借你一语——”

“静默非灭,是囚。”

剑光落!

轰——!

一声巨响撕裂寂静,神罚匣表面金纹崩裂,一道裂痕自顶端蔓延至底端,灰粉如雾喷涌而出。

然而张玉早有准备,剑罡一卷,竟将逸散的“静默之灰”尽数裹挟,反向吹向骑士团!

灰雾入甲,三名骑士猛然僵直,铠甲缝隙中渗出黑血,瞳孔剧烈收缩,口中喃喃自语:

“……我们……才是叛徒……初代圣剑骑士……没有堕落……是他揭开了神核的秘密……所以被处决……我们发誓效忠的神……是假的……”

“闭嘴!”玛尔萨斯怒吼,一掌拍向那三名骑士,将他们震飞数丈。

但他脸色已变。

这些话……不该存在!

这些记忆早已被“神谕净化”抹除,怎么可能重现?!

“你做了什么?!”他嘶吼,眼中首次浮现动摇。

张玉缓缓收剑,剑尖轻点地面,惊蛰剑身忽地浮现第七道血纹,深红如血,蜿蜒而上,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他抬眸,目光如渊,直视玛尔萨斯:

“我不是污染圣物。”

“我是唤醒沉睡的罪。”

风雪骤停,天地仿佛陷入死寂。

远处,铁砧村的镇民们躲在门后,透过窗缝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他们曾被神谕碑洗脑,视张玉为灾厄之源,可如今,那被教会奉为“神圣审判”的骑士团,竟在说出自己曾犯下的罪行?

而更远的南方雨林深处,某处被藤蔓覆盖的古老祭坛之下,一道微弱却清晰的波动悄然苏醒,仿佛沉睡千年的心跳重新跳动。

风中,传来一道低语,几不可闻:

“……终于,有人来了。”

张玉似有所感,蓦然抬头,望向南方。

他并未动身,只是将惊蛰收回背后,黑衣猎猎,立于残碑之上。

夜风卷雪,吹动他额前碎发,露出一双冷峻如寒星的眼。

他闭目,内视识海。

剑种深处,七道血纹依次排列,如七星连珠,隐隐共鸣。

而最深处,那枚沉寂已久的“K7印记”,正随着第七道血纹的觉醒,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跨越时空的召唤。

风,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