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缓缓地，带着点疲惫与温柔。
歌词落在石岚耳朵里，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那一瞬间，她脑子马上飞回到几天前，初次遇到江川和小团团的情形。
小团团强忍着眼泪说：
“妈妈要去天上，再也下不来了。”
“有颗会自己走的星星，那就是妈妈的新家。”
“她会在星星上，一直看着小团团长大。”
现在江川这一唱——
她懂了。
他这是唱给那颗“会走的星星”，唱给他女儿的妈。
石岚心头一震：这人也太会了。
谁能想到，一个VCR他不讲废话，直接给你一首“星星体”情感预告。
而最让她无法平静的，是——
江川唱得太好了。
那种好，不是顶流那种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的“营业感”。
而是一股让人瞬间鼻子发酸的“人话感”。
声音落进耳朵的同时，也钻进了心缝。
她忽然理解那些在《告白气球》MV剪辑期间发疯的后期了：
你面对这张脸，这声音，这气质，真的会忍不住想问——
“他为什么不进娱乐圈？”
另一边，洛菲也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下动作。
她抱抱着小团团，盯着江川，听他轻声哼唱。
那一刻，她的耳朵听的是歌，心却像被什么攥住了。
这不是《告白气球》。
不是《沧海一声笑》。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风格——
干净、缓慢、克制得近乎温柔。
像一把琴，拨开了情绪最深处的那根弦。
而她一听就知道——
这首歌，绝不是“口水即兴”。
它的完成度太高了，旋律、情绪、歌词都精准得离谱。
不像是普通歌手写的。
像是……又一首“铁名”出品。
一个作曲人，一生能写出一个流派就够封神了。
可铁名，短短几周，就交出了两首完全不同风格、却同样炸裂的作品。
一个“气泡流”，一个“星语风”。
他是人，是老师，还是怪物？
洛菲忽然生出一丝无力感。
她清楚自己有实力，也一直是站在舞台C位的女人。
可现在，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人正在用另一个维度碾压她。
他不是在争宠。
他是在轻描淡写地定义“新规则”。
而她，很是不甘。
更让她崩溃的是——
这首歌，她越听越觉得耳熟。
不是旋律，是那种感觉。
那种孤独、压抑、又带着点不甘的低语。
仿佛是她自己心底的回声。
“夜空中最亮的星……”
她突然红了眼眶。
江老师不就是她的那颗星么？
她仰望了那么久，追了那么远，可他却始终不肯低头。
而现在，他把这一切唱给了另一个人。
她甚至能猜到那人是谁。
就是那个“星星上的女人”。
那个小团团的“妈妈”。
她忽然想冲过去，拉住江川，告诉他：
“你想等的那个人，不会出现了。”
“她不会回来了。”
“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抿了抿唇，把眼泪咽回喉咙。
那一瞬，她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好不容易靠得很近，却又被他推远了。
他还是不让她走进来。
但她不想认输。
她从来就不是会认输的人。
从出道到登顶，从被唱功质疑到封神金嗓，她咬牙走了多少路，自己最清楚。
而现在，这条路的终点，变成了江川。
那个从一开始就让她耳朵发烫、心脏发麻、脚步失控的男人。
她暗恋了他九年，绕着圈子低头、撒娇、扮乖。
可他每一次都把她推开三步远。
她一度以为，是他不喜欢她。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不喜欢。
他是太懂分寸，太怕越界。
他怕一旦靠近，就收不住。
那他越不敢靠近，她就越要撬开他这层伪装。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江老师拿下。
不仅是她的老师。
也得是她的人。
不仅要他弹琴给她听，写歌为她唱，给她女儿讲故事，
还要——
让他在所有学生面前，堂堂正正说她一声：
“这是你们的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