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墨兰扑进她怀中,“您终于出来了!”
林噙霜抚着女儿头发,眼中闪过厉色:“傻孩子,哭什么?母亲这不是好好的?”她打量女儿,“这些日子,可有人欺负你?”
墨兰泣诉明兰如何得意,海朝云如何偏心,长枫如何与明兰亲近...林噙霜越听面色越冷。
“好个明兰!好个卫氏的女儿!”她咬牙切齿,“我不过禁足数月,她倒要翻天了!”
墨兰急道:“母亲如今出来了,可要替女儿做主!”
林噙霜冷笑:“急什么?母亲既出来了,自有计较。”她压低声音,“你近日与那文生如何?”
墨兰脸红道:“文郎...文郎秋闱中了亚元,来年春闱必能高中...”
林噙霜眼中精光一闪:“亚元?倒是出息了。”她抚着女儿头发,“我儿眼光不错。寒门学子又如何?来日中了进士,照样凤冠霞帔!”
墨兰欣喜:“母亲不反对?”
林噙霜叹道:“傻孩子,母亲如今这般光景,还能替你挑拣什么?只要那文生真有出息,母亲自然为你打算。”
母女二人密语良久,直到云栽来报:“主君往这边来了。”
林噙霜立即换上素净衣衫,取出佛经装样子。盛紘进来时,正见她跪在佛前诵经,一副洗心革面的模样。
“主君...”她惊喜起身,却又怯怯低头,“妾身正在为枫儿祈福...”
盛紘见她如此,心下稍安:“你有这份心便好。”又叮嘱,“日后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
林噙霜垂泪道:“妾身再不敢了。只求偶尔能见见孩子们...”
盛紘沉吟片刻:“每月初一十五,许墨儿枫儿来看你。”这便是仍有限制。
林噙霜却感恩戴德:“谢主君恩典!”
盛紘离去后,墨兰不满道:“父亲还是防着母亲...”
林噙霜冷笑:“急什么?来日方长。”
她走到窗前,望着明兰院落方向,眼中寒光闪烁。
“卫氏...你女儿欠我的,该还了。”
而此刻明兰正在房中与海朝云说话。听闻林噙霜解禁,海朝云忧心道:“我瞧着那林小娘...不像是真悔过。”
明兰轻声道:“嫂嫂放心,祖母和母亲都盯着呢。”
她走到窗前,但见林栖阁方向灯火通明,与往日的沉寂截然不同。
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兰在日记中郑重写下:“林氏解禁,恐生事端;表面悔过,内藏祸心;谨言慎行,以观后效。”
写罢,她吹熄烛火。月光凄清,照着盛府看似平静的夜。
而林栖阁内,林噙霜正对镜梳妆。镜中妇人眼角虽添细纹,风韵犹存。
“盛明兰...”她喃喃自语,唇角勾起冷笑,“且让你再得意几日...”
窗外秋虫哀鸣,声声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