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淅淅沥沥的秋雨。墨兰的心思,她何尝不知?无非是听说顾廷烨的身份,动了攀附的念头。只可惜...
明兰轻轻摇头。顾廷烨那样的人,岂是墨兰能够拿捏的?即便他眼下落魄,骨子里的骄傲却不会改变。
晚间去给祖母请安时,明兰将墨兰来访的事说了。老太太听后,淡淡道:“墨兰那孩子,心思太重。你做得对,那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明兰轻声问:“祖母,顾公子的事...”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顾二公子已经去了边关,京中的是非与他无关了。你也不必再挂心。”
明兰点头:“明兰明白。”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次日,墨兰又去找如兰,这次换了个方式打听。
“五妹妹,那日广济寺中,可有什么特别的香客?”墨兰笑着问,“我听说徐家老太太也去了,可是真的?”
如兰想了想:“徐老太太?我没看见啊。那日寺中香客不多,除了我们,就是...就是一些寻常香客。”
墨兰又道:“我听说寺中来了位贵客,气度不凡,许多人都看见了。”
如兰歪着头:“气度不凡?啊!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位公子,穿着墨色衣裳,很是英武。不过...”她压低声音,“那日有个女子带着孩子纠缠他,闹得可难看了。”
墨兰心中一动:“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如兰摇头:“我没看清,只远远瞧见个背影,穿着素衣,好像还在哭呢。”
墨兰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顾廷烨果然有外室!难怪明兰要隐瞒此事,定是觉得不光彩。
她自以为了解了真相,心中既鄙夷又窃喜。鄙夷的是顾廷烨竟有这般污点;窃喜的是,既然明兰与这样的男子有牵扯,日后说不定会名声受损。
回到房中,墨兰思忖良久,决定将此事告诉母亲。林噙霜近日因长枫之事郁郁寡欢,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此话当真?”林噙霜眼中闪着精光,“明兰那丫头果然与顾二公子有牵扯?”
墨兰道:“虽无实据,但八九不离十。那日广济寺中,顾二公子确实救了她,而且他还有个外室带着孩子纠缠呢。”
林噙霜冷笑道:“好个明兰!平日里装得贞静贤淑,背地里却与这样的男子牵扯不清!若是传出去,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墨兰忙道:“母亲慎言!此事尚无实据,万一传错了...”
林噙霜摆手:“无风不起浪。即便传错了,也能让她难受一阵子。”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你父亲最重名声,若是知道明兰与有外室的男子有牵扯,必定不喜。”
墨兰心中暗喜,却又有些犹豫:“可是...若是查无实据,父亲恐怕会怪罪我们搬弄是非。”
林噙霜笑道:“傻孩子,何必我们亲自去说?让你房里的丫鬟'不小心'说漏嘴就是了。到时候查起来,也只说是听来的闲话。”
母女二人计议已定,却不知隔墙有耳。她们说话时,恰巧有个小丫鬟在窗外扫地,将这番话听了个真切。
那小丫鬟原是老太太院里拨过来的,素来敬重明兰,听到这般算计,心中不忿,悄悄将消息传给了小桃。
小桃得知后,急忙禀报明兰。明兰听后,沉默良久,方道:“知道了。你让那丫鬟不必声张,只当不知情。”
小桃急道:“姑娘!她们这般算计您,难道就由着她们去?”
明兰淡淡道:“无凭无据的事,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我们若急着辩解,反而显得心虚。”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渐渐停歇的秋雨。墨兰和林噙霜的算计,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这般迫不及待。
“小桃,”明兰轻声道,“你去打听打听,近来府中可有什么关于宁远侯府的传闻。”
小桃应声而去。明兰独坐房中,心中思绪万千。墨兰既然起了疑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早作准备,以免被动。
晚间,明兰在日记中记下:“墨兰打听,心生嫉妒;外室之事,恐成把柄;早作准备,以防不测。”
她想起祖母的教诲:藏拙守愚,不是懦弱,而是待时而动。如今风雨欲来,她更须沉得住气。
窗外,雨已停歇,一轮明月破云而出。明兰吹熄烛火,安然入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盛明兰,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