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心跳莫名加快:“他可发现你了?”
小桃摇头:“奴婢躲得快,他没看见。他拾起包裹,打开看了看,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呢。”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这是他留下的,放在包裹原来的地方。”
明兰接过一看,竟是一枚木质平安符,上面刻着“平安”二字,做工粗糙,似是随手雕刻而成。
“他留下这个...”明兰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顾廷烨收下了她的赠药和银两,却留下这枚平安符作为回礼。这是表示领情,还是另有深意?
小桃又道:“奴婢看他气色比昨日好些了,臂上的伤似乎也处理过。他站在那儿望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明兰轻轻摩挲着那枚平安符,木质粗糙,却带着一种朴实的温暖。她想象着顾廷烨雕刻这枚平安符时的模样,那双握剑的手,是如何细致地刻出这两个字的?
“姑娘,”小桃好奇地问,“那位壮士究竟是什么人?奴婢看他虽然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江湖客。”
明兰将平安符收好,淡淡道:“既是侠士,何必问来历。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小桃虽好奇,但见明兰神色严肃,忙应道:“奴婢明白。”
午后,明兰照例去给祖母请安。老太太正在看账本,见明兰来了,笑问:“今日气色好些了,可是歇过来了?”
明兰福身道:“劳祖母挂心,明兰已经无碍了。”
老太太放下账本,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昨日救你们的那位侠士,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明兰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祖母为何这么问?”
老太太道:“老身只是觉得奇怪。那般身手,却甘作江湖浪人,必是有故事的人。”
明兰轻声道:“明兰也觉得那位壮士不像寻常人。但他既不肯留名,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必深究,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老太太颔首:“说得是。只是这份恩情,盛家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相报。”
明兰心中暗忖:祖母若是知道那位“侠士”就是宁远侯府的二公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接下来的几日,明兰总是下意识地留意关于宁远侯府的消息。偶尔听父亲提起朝中事务,说到宁远侯时,总是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日,盛紘下朝回来,面色凝重。王氏问起,他才叹道:“宁远侯府又出事了。听说顾二公子与侯爷大吵一架,负气出走,至今未归。”
明兰正在一旁斟茶,闻言手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洒出。她忙定住心神,故作不经意地问:“父亲,顾二公子为何与侯爷争吵?”
盛紘摇头:“具体缘由不清,只听说是为了一个外室女子。那女子似乎不是省油的灯,闹得侯府鸡犬不宁。”
明兰心中了然。果然与曼娘有关!顾廷烨的落魄流离,定是被那女子所累。
晚间,明兰在日记中记下:“暗中酬恩,赠药遗银;得还平安符,意味深长;顾郎落魄,皆因曼娘。”
她取出那枚木质平安符,在灯下细细端详。“平安”二字刻得略显稚拙,却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屈的韧性。
明兰忽然觉得,顾廷烨就像这枚平安符——外表粗糙,内里却自有风骨。他宁可流落江湖,也不愿向家族妥协,这份傲气令人敬佩。
窗外月色如水,明兰将平安符小心收好。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心中越发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