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藤蔓的清香掠过凡界街道,石垣掌心的木片还留着叶脉符残存的温意,五人踩着满地绿光朝器物声脉区走去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晶能震颤——那是青蘅界特有的脉波频率,与凡界器物声脉区的能量波动交织在一起,像两股缠绕的丝线,在夜空中拉出淡青色的光痕。
“是青蘅界的传讯脉波。”青芜立刻握紧岩声核,纯青色的晶能顺着她的指尖游走,在空中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脉纹屏障,“凡界余蚀未净,青蘅界怎么会突然传讯?”话音刚落,屏障上突然映出两道熟悉的身影——青蘅界主与凡界主并肩站在青蘅界的声脉圣殿前,两人衣摆上的光纹都带着未散的余蚀痕迹,却难掩眉宇间的舒展。
“石垣、林风,速带众人返回青蘅界声脉圣殿。”凡界主的声音透过脉波传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青蘅界残余蚀虫已被尽数净化,凡界器物声脉区的余蚀也在藤蔓的滋养下趋于稳定,两界危机暂解,需与你们商议结盟事宜。”
沈砚腕间的藏弦轻轻震颤,银白色的丝线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结盟?青蘅界主终于松口了?”她想起此前青蘅界主因两界声脉差异,始终对结盟持保留态度,如今却主动提出商议,显然是被蚀主残息引发的危机彻底警醒。
林风指尖的创世声纹微微发亮,淡金色的光带顺着街道的藤蔓游走,与远处器物声脉区的能量遥相呼应:“残息核被净化,蚀余以命偿债,两界主终于看清——单凭一界之力,根本护不住声脉根基。”他抬头看向夜空,凡界的星辰与青蘅界的光月在天际交叠,两道光痕渐渐融成一片柔和的光晕,“走吧,别让两位界主等太久。”
五人顺着藤蔓指引的方向折返,凡界街道上的绿光已蔓延至器物声脉区的入口,原本被蚀能污染的青铜器、玉器此刻都裹着一层淡绿色的光膜,藤蔓的细枝正顺着器物的纹路钻进内部,将残留的黑色蚀痕一点点吸走。林夏翻开笔记本,笔尖的声脉符文自动亮起,在纸上画出两界声脉交织的图谱:“器物声脉区的余蚀净化率已达九成,剩下的交给藤蔓就能完成。”
青芜操控岩声核发出一道晶能信号,青蘅界的声脉传送阵立刻在前方亮起,淡青色的光门中涌出熟悉的木灵气息——与仓库外的藤蔓气息同源,却多了几分圣殿特有的庄严。石垣将掌心的木片贴在光门上,光门瞬间扩大,五人相继踏入,眼前的景象从凡界的星光街道,变成了青蘅界声脉圣殿的白玉广场。
广场上,青蘅界主正站在圣殿的玉阶前,一身青金色的长袍上绣着完整的和声符文,凡界主则穿着玄色常服,指尖还夹着一枚未燃尽的传讯符。两人身后,青蘅界的声脉长老们与凡界的器物守护者分列两侧,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已被一种微妙的默契取代。
“你们来了。”青蘅界主的目光落在石垣掌心的木片上,眼中闪过一丝敬意,“青岚长老的残灵……终究是耗尽了。”他抬手一挥,广场中央突然升起一道光台,光台上摆放着一枚泛着淡绿光的晶核——那是青岚长老生前炼化的木灵晶核,此刻正散发着与叶脉符同源的气息。
石垣将木片放在晶核旁,两道淡绿色的光纹立刻缠在一起,在光台上凝成青岚长老模糊的轮廓。“长老以残灵助我们凝成和声净化波,若非他,我们根本逼不出残息核。”石垣的声音有些沙哑,“蚀余最后醒悟,以自身脉气净化了残息核,也算是……赎清了罪孽。”
凡界主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的传讯符化作飞灰:“蚀主残息虽灭,但其留下的隐患未除。古籍记载,蚀主残息共有七枚,你们净化的只是其中一枚,剩下的六枚不知藏在四界何处。”他看向青蘅界主,眼神变得郑重,“若两界依旧各自为战,下次再遇残息觉醒,恐怕无人能挡。”
青蘅界主沉默片刻,抬手将青岚长老的木灵晶核按在光台中央,广场四周突然亮起无数和声符文:“此前我执着于青蘅界的声脉正统,忽略了四界声脉本为一体。今日便以青岚长老的木灵晶核为证,青蘅界愿与凡界结为声脉同盟,共享脉气、共御外敌。”
话音刚落,光台上的木灵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广场四周的符文同时亮起,淡青与玄黑两道光纹从两位界主指尖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枚双层符文——上层是青蘅界的木灵符文,下层是凡界的器物符文,中间缠绕着金色的创世声纹,正是林风引动的和声净化波核心纹路。
“两界结盟,以声脉为誓,共护四界!”两位界主同时抬手,将光纹按在符文中央。符文瞬间化作无数光粒,落在广场上每个人的掌心,石垣掌心的木片突然亮起,与光粒融为一体,化作一枚小巧的和声符;林风指尖的创世声纹也与光粒呼应,在他腕间凝成一道金色的腕环;沈砚的藏弦、青芜的岩声核、林夏的笔记本,都被光粒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成为两界结盟的信物。
结盟仪式刚结束,林风突然感觉到腕间的金色腕环剧烈震颤,广场角落的声脉晶柱发出一阵嗡鸣——那是青蘅界用来监测四界声脉的晶柱,此刻晶柱表面竟浮现出两道模糊的声纹,一蓝一金,相互缠绕,像两道交织的溪流。
“这是……”林风快步走到晶柱前,指尖轻轻触碰晶柱表面。就在他的指尖接触晶柱的瞬间,两道声纹突然化作两道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那是一男一女两道声音,男声清越如玉石相击,女声温柔如流水潺潺,两道声音混在一起,却异常和谐:“光声脉融四界和声,从未离。”
林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这两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失踪已久的慕言与慕尘!当年慕言为守护光声脉,与慕尘一同沉入四界声脉之源,此后便再无音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早已化作声脉能量,却没想到竟能通过青蘅界的晶柱传来声音。
“怎么了?”石垣注意到林风的异样,快步走了过来。顺着林风的目光看去,晶柱表面的声纹已经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蓝色光痕,“晶柱上的是……光声脉的声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