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纹鹿在实验室里恢复常态的清晨，沈砚的办公桌上已经堆了三份新的异变动向报告。最上面一份是林舟从守脉谷发来的：山涧里的脉气鱼数量一夜多了三成，连下游的稻田水渠里都发现了几条，鳞片的脉光比之前更亮；中间那份来自青雾山巡林员，说在森林深处的泉眼旁，看到了几只皮毛泛着淡紫的野兔，跑起来时会带起一阵轻微的声纹波动；最几株天脉花的花瓣变成了深紫色，触碰时会发出细小的“滋滋”声。
“所有异变都绕着水源走。”沈砚指尖划过报告上的标记点，在地图上用红笔把青雾山泉眼、守脉谷山涧和界门草坡连起来，三条线竟隐隐指向双界各自的“圣泉”——现代青雾山深处的“灵溪泉”，传说能滋养森林万物；天织界守脉谷后的“脉源泉”，是天织界脉气的发源地之一。
他立刻召集青芜、陈乐和几名熟悉双界地理的弟子，背上声纹检测仪和脉气晶石，准备亲自去探查。青岚也想跟着，却被沈砚按住肩膀：“学院实验室需要人盯着，你留下和生物学家们一起记录声纹鹿的恢复数据，有新情况随时传讯。”
青岚攥了攥手里的炭笔，最终还是点头：“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虚空声纹藏得深，别被偷袭了。”
一行人先去了青雾山的灵溪泉。车子开到森林边缘就进不去了，几人只能徒步往里走。越靠近泉眼，周围的异样就越明显：路边的灌木叶子边缘泛着淡紫，偶尔有小鸟飞过，翅膀扇动时会带出一阵微弱的嗡鸣。陈乐举着声纹检测仪，屏幕上的紫色波纹越来越密集，数值比之前在声纹鹿身上检测到的还要高。
“这里的虚空声纹残留更浓。”陈乐的声音有些凝重，“像是有源头在不断往外散。”
穿过一片茂密的桦树林，灵溪泉终于出现在眼前。泉眼不大，泉水清澈见底，却泛着一层淡淡的紫雾。几只之前发现的“声纹野兔”正蹲在泉边喝水，见有人来，立刻竖起耳朵，皮毛上的淡紫瞬间亮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嗡鸣。
沈砚示意大家退后，从背包里拿出脉气屏障发生器。淡绿色的屏障刚展开，一只野兔就猛地扑了过来，撞在屏障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随即被弹了回去，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它不是主动攻击，是被体内的虚空声纹控制了。”青芜的指尖泛着淡绿脉气，轻轻拂过屏障，“你看它的眼睛，没有恶意，只是在害怕。”
沈砚点点头，让陈乐用特制的声纹捕捉器对着泉眼采集样本。检测仪的屏幕上，虚空声纹的波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泉水的自然声纹上，甚至隐隐在吞噬着原本的频率。“果然是这里，”沈砚皱着眉，“灵溪泉是青雾山的水源源头，虚空声纹残留在泉水里，顺着水流扩散，才让周围的生物都发生了异变。”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块净化用的脉气晶石，小心翼翼地放进泉眼里。晶石刚接触泉水，就发出一阵淡绿色的光芒，泉面上的紫雾慢慢淡了些。“但这点晶石不够，”沈砚看着屏幕上只是轻微下降的数值，“这泉眼里的虚空声纹残留太多，得建个专门的净化装置，才能彻底清除。”
离开灵溪泉，几人立刻通过界门赶往天织界的脉源泉。刚到守脉谷，就看到青柏长老带着几名弟子在山涧旁等着，脸色很是焦急：“沈院长，你们可来了！脉源泉附近的草木都开始变颜色了，连溪边的石头都泛着淡紫，弟子们不敢靠近。”
跟着青柏长老往脉源泉走，沿途的景象让人心惊：原本翠绿的草叶变成了深紫，溪水里的脉气鱼鳞片亮得刺眼，游过的地方，水面会留下一道紫色的痕迹，许久不散。青芜蹲下身，指尖触碰了一下溪边的石头，立刻皱起眉头：“石头里都渗进了虚空声纹，这比灵溪泉的情况还严重。”
脉源泉藏在守脉谷后的一座小山里，泉眼周围围着一圈古老的石栏，石栏上刻着天织界的脉气符文，只是此刻符文上的淡绿光芒已经变得很微弱，甚至有些地方泛着淡淡的紫。泉水里的虚空声纹残留比灵溪泉更浓，紫色的雾气几乎要把整个泉眼包裹起来，连旁边的脉气树都开始落叶，叶子上布满了紫色的纹路。
“脉源泉是天织界脉气的根，要是这里被虚空声纹污染了，整个天织界的脉气都会乱套。”青柏长老拄着竹杖，手都在抖，“之前闭合虚空裂缝时，我们以为已经净化干净了，没想到还留了这么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