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笑了笑,指尖的光弦又亮了些:“我是天脉树养的,护它是应该的。只要创世声纹还在,只要有人还记得‘和鸣’,总有一天,界会再合起来的。”他转身,往天脉树的方向走,光弦的旋律渐渐慢了,像在告别,“你们帮我守住灵晶矿,别让黑纹再碰它。我去织界。”
沈砚看着青袍人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知道这个人是谁——是后来传说里的先贤,是用天脉树分双界的人。他下意识想跟上去,可脚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袍人走到天脉树下,指尖的光弦缠上树干的金纹。
天脉树开始震动,枝干上的金纹顺着光弦往青袍人身上缠,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要和树融在一起。树干中间慢慢裂开一道缝,缝里先是透出金纹,接着又透出绿光,两道光渐渐往两边扩,像要把整片林分开。
“阿苍!”青袍人突然喊,声音穿透了嘶吼,“记住,双界本是一体的,声能不是用来抢的,是用来和鸣的!以后要是有人能弹创世声纹的旋律,要是有人还记得‘共生’,就……就让界合起来,别再打了。”
阿苍蹲在地上,看着青袍人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捂住脸,肩膀不停发抖。林外的嘶吼声小了些,有些人看着天脉树的光,手里的武器慢慢放下。
天脉树的光越来越亮,两道界终于织成了——一道泛着金纹,裹着护地脉的人;一道缠着绿光,裹着用禁术的人。随着光往两边推,整片林开始分开,地面裂开一道深沟,沟里渗出地脉气,渐渐变成了界壁。
青袍人的身影彻底融进了天脉树,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飘在空气里,像弦音的余韵:“共生……要记得共生……”
沈砚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巨树、人影、天脉树的光都在慢慢散开。他下意识抓住怀里的吉他,断弦的绿纹烫得厉害,像在挽留什么。等他再睁开眼时,自己还站在天脉石柱前,腕间的藏弦已经不烫了,只有断弦的绿纹还泛着淡淡的光,和石柱的纹路频率一致。
“沈砚哥!你刚才怎么了?”林夏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急意,“你站在这儿不动,眼睛也不眨,青芜姐都要急哭了!”
沈砚转头,看见青芜和林夏都在身边,青芜的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捏着那片老槐树叶子,叶子上的光纹还在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摸到了湿——是刚才在远古影里落下的泪。
“我……”沈砚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发紧,“我看见了,看见先贤分双界的样子,看见创世声纹最早的样子。”
青芜愣了愣,手里的叶子突然亮了亮:“是创世声纹映的?它把远古的事给你看了?”
沈砚点点头,把刚才看见的一切慢慢说出来——从阿苍抢灵晶矿,到青袍人用创世声纹织网,再到天脉树分双界,最后那句“共生”的遗训。他说得很轻,却让青芜和林夏都安静下来,连空气里的声能波动都变得温柔了些。
“原来双界是这么分的。”青芜的声音带着颤,她摸了摸天脉石柱的纹路,“先贤不是想把双界分开,是想保住创世声纹,保住地脉。他说的‘共生’,就是你说的‘声脉和鸣’啊。”
林夏抱着探测仪,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平稳得像湖面:“那我们找到的创世声纹,是不是就是先贤当年护着的?地脉深处的晶石,是不是就是为了等有人能弹和鸣的旋律,把双界再合起来?”
沈砚看向怀里的吉他,断弦的绿纹还在亮,像是在点头。他突然明白,地脉深处的创世声纹不是在等谁,是在等一段旋律,一段能让声脉和鸣的歌。先贤当年没说完的话,创世声纹一直在替他等,等有人能懂,等有人能弹。
“我们得把这事告诉青岚。”沈砚站直身子,吉他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珍宝,“灵界的天脉树那边,肯定也有创世声纹的影。只要两边能弹起和鸣的旋律,只要两边都记得‘共生’,先贤当年的心愿,就能实现了。”
青芜点点头,手里的槐树叶子飘到天脉石柱上,叶子的光纹和石柱的绿纹缠在一起,像在呼应。林夏的探测仪突然“嘀”了一声,屏幕上的绿色波纹里,竟掺了点淡金色的光——是创世声纹的颜色,从地脉深处传上来的。
“你看!”林夏指着屏幕,“创世声纹在回应我们!”
沈砚笑了,摸了摸吉他的断弦。他好像能听见远古的弦音,能听见先贤的声音,能听见创世声纹在说,它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愿意弹琴的手,等到愿意和鸣的人。
远处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树叶往天脉石柱这边凑了凑,像在听他们说话。声能站的方向传来隐约的仪器声,和这里的声纹渐渐合在一起,温柔又坚定。沈砚知道,路还长,双界的成见不是一天能消的,可只要有创世声纹在,只要有愿意弹和鸣旋律的手,总有一天,先贤说的“共生”,会变成双界都记得的事。
他抱着吉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断弦。这次,断弦没有震,只是泛着淡淡的绿,像在说,别急,慢慢来,声脉和鸣的歌,要慢慢弹,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