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摇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等水晒温了再浇,它会舒服些。”孩子们听得认真,她看着他们仰起的小脸,突然觉得这些凡界孩童的眼睛,比灵界的水晶还亮。
这时,胖小子又喊起来:“树变绿了!你们看!”
孩子们都围了过去,伸手摸悬铃木的叶子。果然,刚才还发黄的叶子此刻绿得发亮,连枝干都透着股鲜活气。师兄也惊了,绕着树转了两圈:“奇了!刚才还蔫着呢,怎么突然就好了?”他拍了下大腿,“肯定是孩子们天天在这玩,人气旺!树也喜欢热闹。”
沈砚忍着笑,拉了拉青芜的袖子:“去看看实验室吧,师兄说有间自然教室,种了不少花草。”
青芜跟着他往自然教室走,路过操场时,脚步放轻了些。她能感觉到,接上的地脉正随着童声轻轻跳,像刚学会唱歌的孩子,虽然微弱,却满是劲。袖袋里的小玉瓶微微发烫,里面的脉脂少了小半——刚才粘合断脉时用多了,可她一点也不心疼。
“凡界的孩子……真好。”她轻声说,“灵界的小灵童从小就要练气,很少这样笑。”
“等声桥稳了,带灵界的小灵童来玩啊。”沈砚笑着说,“让他们跟这些孩子一起跳皮筋、踢毽子,说不定地脉气能长得更快。”
青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回头望了眼操场,孩子们正追着一只蝴蝶跑,笑声飘得很远,悬铃木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在跟着唱。她突然觉得,比起用脉脂和灵力修复地脉,这样的笑声才是最好的药——不偏不倚,纯纯粹粹,像灵界最清的泉水,能把所有滞涩都泡软了。
离开学校时,师兄非要塞给他们一袋自然教室种的小番茄,红扑扑的,带着点泥土香。青芜捏着番茄,指尖还留着树脉气的暖意。她想起刚才蹲在树旁时,听见断脉接上的瞬间,悬铃木好像轻轻“哼”了一声,像在道谢。
“沈砚,”她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说,“下次还来好不好?我想带点灵界的花种,种在操场边。”
“好啊。”沈砚看着她眼里的光,像落了满地的童声,“等花开了,让孩子们给花起名字。”
回去的地铁上,青芜一直攥着那袋小番茄。窗外的高楼一闪而过,她却总想起操场边的悬铃木,想起孩子们脆生生的笑。她突然明白,凡界的地脉和灵界的不一样:灵界的脉气靠修炼滋养,凡界的脉气却藏在笑声里、儿歌里、孩子们追跑的脚步声里,热热闹闹的,却比什么都有劲儿。
沈砚低头看了眼声纹同调仪,镜面里的波纹是暖融融的金色,像刚晒过太阳的琴弦。他想起悬铃木舒展的叶子,想起孩子们仰起的笑脸,突然觉得:声桥连接的不只是双界的气脉,更是这些藏在烟火里的声能——它们才是让界脉真正活起来的东西,比任何脉脂和灵力都管用。
地铁穿过隧道,灯光忽明忽暗。青芜把小番茄放进沈砚的储物格,轻声说:“明天还来好不好?我想听听孩子们上音乐课。”
沈砚点头。他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仿佛又听见了操场边的笑声,像根被童声滋养的琴弦,正轻轻颤动着,等下一次歌声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