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拦我……”残魂声音断断续续,没了尖啸,只剩疲惫,“双界本不该相通……这声能站……只会乱了界脉……”
沈砚停了叩弦的手,声纹牢笼仍亮着,却没再收紧。他看着那缕白光,想起之前用声纹同调仪捕捉到的浊声,那时只当是古战场旧戾气,没料到是它。
“声能站不是要打通双界。”沈砚轻声道,“是让两边声能共振平衡,不再有戾气翻涌。”
青芜也松了引地脉声的手,蹲在笼边看那白光:“界脉平衡符早稳住了通道,脉脂在改良凡界能源,山下麦苗都长得壮实了。你看那边——”她指向山脚下,炊烟正袅袅升起,“没人想再闹乱子。”
白光在牢笼里晃了晃,像在望向小镇方向。过了会儿,它轻轻叹了口气,轻得像风吹枯叶:“原来……是这样……我守着戾气这些年……竟忘了……双界本一体……”
话音落时,白光突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声纹牢笼的笼壁。光点碰着界声纹,发出柔和嗡鸣,像在回应什么。沈砚低头看吉他弦,薄霜已化,弦上泛着淡光。
青芜伸手碰了碰笼壁,牢笼轻轻颤了颤,慢慢消散成光屑,落在地基上。裂开的细纹正慢慢愈合,地基里透出温润气脉,和远处界脉通道的声能隐隐呼应。
“它把灵识融进地脉了。”青芜站起身,手心还留着脉脂的余温,“以后声能站运行时,地脉声会更稳,浊声再近不了身。”
沈砚拨了下吉他弦,音波散开时,远处黑石山传来低沉回响,再不是阴冷戾气,倒像声告别。山风又吹过,带起桃花香,声纹同调仪的镜面里,浅蓝和深紫的波纹重新平缓下来,相互缠绕成温柔的环。
青岚摸了摸愈合的水泥面,暖烘烘的。他回头看沈砚和青芜,嘴角牵起笑:“它说‘双界本一体’,或许真没说错。”
沈砚把吉他背好,望向界脉通道的方向,那里的淡蓝微光和山脚下的炊烟渐渐融在一处。他想起那缕白光消散前的叹息,觉得那些裹着戾气的年月,总算在这春日里归了寂。
“走吧。”他抬脚往青木门走,“材料明天就到,得把地基再加固加固,别耽误了工期。”
三人往回走时,沈砚回头看了眼地基——光屑还在阳光下闪,像撒了一地音符。地脉里似有极轻的旋律漫上来,和他吉他弦上的余音,慢慢合在了一起。